“还给我……”似乎是刘珩的话吵醒了阁儿,她呢喃不清的叨念着,刘珩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俯身探耳,待到听清时,明明声如细蚊却犹当头棒喝。
刘珩打开那枚荷包,里边有一方缺了角的石刻印章和几枚似乎是玉佩的碎片,刘珩拿出那方印章,上面篆刻着一句话让他滞在当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白首不相离……这是你同苏瑞洵的誓言么……”
“你……爱他……”刘珩痴痴地看着阁儿,要将她看进眼睛一般。
“皇兄何故如此……”在刘珩未曾发觉的时候刘挷走了进来,他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阁儿,“皇嫂受伤了?”
刘珩转过身面对着刘挷似若无力的说道,“朕,伤了她……”
看着刘珩失魂落魄的样子,刘挷心底微微动容,“皇兄不是曾想放她出去,她已经活不了太长的时间,皇兄何苦折磨她又折磨自己。”
“朕是想放了她的,朕为她准备好住的宅子,伺候的丫鬟仆从,便是想让她往后的日子衣食无忧,朕从未想过要伤她……”
“照顾好她,朕还有事情处理……”刘珩将印章和荷包遗留在床头,留下一句话转而起身离去,已经够了,她会怕他,而他宁愿她恨他,也不愿她怕他……
刘珩走后,刘挷将荷包拿起,便看见了荷包里的东西,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半晌,将东西放好收在阁儿的手里。
那么难忘记苏瑞洵,他真的很幸运,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牵念记挂着他。
情丝寸缕,生生刻骨,长夜孤冷,此生白头无缘,但求得一世情深,叹尽余恨天意弄人……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金铃已经趴在床头睡了过去,想必是照顾我太劳累了吧,头很痛,想要用手扶额头时却发现手中多了样东西,我看着手中的荷包,刘珩还是将它还给了我。
“小姐,你醒了,你饿不饿?金铃给你去厨房拿点吃的!”金铃的警觉性很高,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被惊醒了。
我摇摇头,“现在是何时?我想出去看看……”
看着我,不知怎么金铃又哭了,“小姐既然想出去了,那奴婢马上就去准备!”金铃也有些恍惚的准备着,我看着金铃的反应,没有说什么,或许我真的时日无多了,这丫头担心不下却又无能为力了吧。
金铃手脚麻利,很快便准备好了,我并未着任何正式的衣物,只是穿着里衣,金铃为我在外面披了件红色的大麾,那红色红的耀眼。
好多人喜欢梅花,筱梅园有梅花,相府也有,曾经天炽的妙医馆我也曾见过那濯濯的红梅,我让金铃推着我,来到了墙角,岁寒的孤梅,静悄悄地躲在墙角,人都说孤芳自赏,可是零落成泥时的无奈,又有谁来了解。
原来已经是入了夜了,白色的梅花在月光和落雪的辉映下显得格外清楚,人说千古月明,空回首,君不知雪输梅花一段香,在这冬天里寻常人家只有梅花可赏,我想起宫里芳清池的兰花,想起那个美如兰花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女子季芳菲。
虽然她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一堆女人同她分享着她的丈夫,她是否曾经也不甘心过?是否埋怨过先帝?或许她是深爱着先帝吧,起码那个人是她所爱的,所以她宁愿被围困在深宫中,是这样吧
“小姐,不如我来帮你折一枝梅花别在衣角上吧。”金铃看见那只梅花开得正好,心想着要拿来给我。
“别……”我急忙阻止住金铃,“算了,金铃。”
金铃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小姐?”
我淡淡的笑了笑,“能生长到今天,需要多大的勇气,算了吧,金铃,就让它自由自在的开放在这里。”
“梅花虽好,可是终究太过孤傲。”
一个许久没曾听到过的声音,他还是来了,刘挷身着一件墨色的长衫,拿着一个木盒子立于长廊之上,朝我缓步走来。
“已经入夜了,王爷怎么还未睡?”我淡淡的说道。
刘挷走到我跟前,对着那株梅树,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和我说话,“它太执拗,非要选择寒夜绽放,角落里的一朵花,谁能在意的到呢?”
“王爷和我不就看到了?它心里的执拗是它所在意的,若它没了那份执着,和死物又有什么区别?”我看着刘挷,徒增感伤,那份执着即便是无人共享又何妨?
刘挷折下那株梅花,如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伸手将梅花递予我,声音清冷又着有一丝嘶哑“你喜欢梅花?”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接过刘挷的花,我摇摇头,看着手里的那株白梅,“不,我从未曾喜欢过梅花。”
“你居住的筱梅园长满了梅花,上次在天炽的妙医馆你也是曾望着一株梅树出神,如同现在……”刘挷的眼睛里闪灼着别样的神色,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干净的如同瑞洵的眼睛。
我低下头躲避着他的目光,“我从未喜欢过梅花,也没人问过我是否喜欢。”
“宫中芳清池有匠人精心培育的兰花,即使在这个世界依旧花香满屋,你喜欢兰花么?”他接着说道。
“兰花?不,我也不喜欢兰花……”我回答道。
“我的母妃最喜欢兰花,她曾经在兰花开遍芳清池时起舞,冬日里满屋子的花香和她倾国倾城的舞蹈,我一生都难以忘记。”刘挷的话让我开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