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氏的娘家给补了一房陪嫁的奴仆,这个消息就像油锅里撞进了一碗水,瞬间就炸开了,小弯村里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莫老秀才沉默不语,王氏躲在厨房里咒骂了半天,心里那口气啊,憋得她头晕脑胀。 小王氏给她出主意:“娘啊,不如咱们过去看看?您说您这一大把年纪,辛苦了一辈子,这都还没有人侍候呢,几个小娃凭什么有奴仆啊?依我看您得过去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让他们别把后福都给提前享喽。” “你什么意思。”王氏面色不善地盯着小王氏,“你这黑心肝的,嫌弃老娘老了挡你路了啊?” “我,我,媳妇哪敢哪,这不是话赶话,就事论事嘛。”小王氏缩头缩脑的,心里恨死了这个老不死的,说她一把年纪有错吗?啊?没错嘛。 王氏狠狠的剜了小王氏一眼,“你这个蠢货,蠢死你算了。”扭身回了上房,留下小王氏在厨房里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婆婆这回就怂了呢?不应该呀,难道是公公私下跟她说了什么? 莫老秀才的虎须,打死小王氏都不敢碰的,不过她可不甘心,妒忌就像毒蛇一样啮噬着她的心肝,她坐卧不宁,寝食不安,最终忍不仔玫娘执笔给莫文税写了一封信,托人捎去了青松书院。 好多等着看热闹的村民这回要失望了,王氏宅在家里不出来,对大房添奴仆一事半点不感兴趣的样子,其实她怄得要死了,但是她怕姬氏的娘家找她算账,为此,莫老秀才已经私下里狠狠警告过她了。 当年,莫家做事不厚道啊,经不起推敲,那江南杜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就冲着奴仆成群,三番五次的来看望几个外甥,厚礼送了一趟又一趟,莫老秀才就不敢把人往死里得罪,怕人翻旧账啊。 莉娘开始也是信心满满的等着王氏来找茬,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后来还是书白和她分析了其中原由,她才懂了,原来有钱到了一定程度,也是有威慑力的,尤其是她还有一个前途无量的兄长,谁能保证莫家不会再出一个举人,甚至是进士? 从李村长家里回来,福叔就扛着锄头下田了,逃难之前福叔家里也是有几亩薄田的,这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对土地有着很深厚的感情,虽说现在为人奴仆了,失去了人身自由,但现在又有庄稼可以侍弄,他还是很开心的。 莫家的黄豆和高粱长得郁郁葱葱,都有半人高了,别人家的白菜萝卜都才冒出小目,村民们想不服都不行了,莫小秀才说这都是书本上学来的种田方法,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叫小娃考科举,起码能学会种田啊。 今年是不行了,家里不拉饥荒就是祖宗保佑了,何连升的私塾里,学生越来越少,有几个是转去镇上了,还有部分是家里出不起学费了,现在还能坚持来上课的只有小猫三两只,空荡荡的教室太萧瑟了。 莫家添奴仆一事传到何家,何丽娘坐不住了,跟她老娘咬了一会耳朵,便回房好好梳洗一番,换了身艳丽的衣裳去了村尾。 何丽娘上门的时候,莉娘在房里读书,听到福婶报说有客人来了,她还以为是谁呢,到了堂屋一看,差点没气死,何丽娘把桃花支使着团团转,一会说茶太烫嘴,要用扇子扇凉,一会说桌子底下有蚊子,让桃花赶紧拿艾草来熏一熏。 “桃花,你去厨房帮福婶烧火,这里不用你。”莉娘沉着脸打发走桃花,扬扬下巴,“何丽娘,这里不是你家,你在这儿充什么大瓣儿蒜?” 何丽娘拿着一把小巧的团扇,慢慢椅着,很是得意的说道:“莫莉娘,你丫就一村姑,我在帮你调.教丫鬟,懂不懂?不用太感谢我啊,咱俩谁跟谁嘛。” “我姓莫你姓何,我们没有一文钱的关系。”莉娘指着大门说道,“我这个村姑忙得很,没空搭理你这个大闲人,请回吧,还有,我跟你说我哥已经定亲了,定的是县太爷家里千金大秀,不用太感谢我啊,我也是怕你白费了心机。” “啊?这,这怎么可能?”何丽娘到底才是十岁的女孩儿,被她娘唆使了才来莫家勾搭书白,现在被莉娘戳穿心思,又羞又恼又伤心,拿团扇掩着脸跑掉了。 吱吖,东屋的门打开,书白从里面走出来,“莉娘你这又是何必,她才是十岁的孩子不懂事,跟她说不着那些。” “哼,十岁的孩子,我也十岁了,怎么没见我随便跑到男人屋里指手画脚啊?” “莉娘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看看?” “没什么,我去看看午饭好了没有。” 莉娘一溜烟跑出去,书白在后面无奈摇头,真得盯着她多读点书才行了,瞧这性子跳脱得,再不绑绑,这棵小树就得长歪了。 于是,从这天开始,书白把书房改成了小学堂,每天敦促弟弟妹妹读书习字,偶尔还教下棋和画画,桃花做完事也要来认字,把福叔福婶乐得找不着北,没想到卖身为奴还能让女儿读上书,真是跟对人了。 让人惊讶的是,莫文锐休沐时回来了一趟,还带回一个长相清秀的妇人刘娘子,说是买给王氏使唤的女奴,这事又在小弯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并持续发酵了好久,好多老人都羡慕的说莫文锐是个孝顺孩子,至于买这个刘娘子的钱是谁出的,就没人去追究了。 转天,王氏就带着刘娘子出门了,王氏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啊,下巴颏儿都要抬到天上去了,“那个,刘娘子,这里就是我大孙子的家,今天带你来认个门儿。” 刘娘子很规矩的给书白兄妹三个行礼,书白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