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娘梳洗打扮好,走出正房,看到张信领着张丙和张丁在打拳,哈哈,这仨一直坚持练太极,几个女仆无事也跟着比划,打太极对身体好呀,看大伙的气色多好,有空就多练练。
书房门虚掩着,莉娘走过去推开往里看,发现三叔已经醒了,正在望着房梁发呆。
“三叔?”
“哎,莉娘早哇。”
“三叔早安。”
莉娘笑眯眯走过去,眼里有一丝紧张,暗中观察着三叔。
“是三叔吧?不是别的什么吧?”
“傻孩子,三叔还是三叔。”
三叔笑得好灿烂,莉娘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笑,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一般,此刻的他特别轻松自在。
她走到榻边,三叔坐了起来,把皮袄子披在身上,这还是当年莉娘请小仙农们帮忙炼制的那件袄子,不愧是妖兽皮啊,三叔穿了那么多年,如今还是刚上身不久的模样,油光水滑的,只是有些短了,三叔长了个子。
她心里有些微酸,说道:“三月里三叔就要大婚,到时侄女再给您弄件好皮袄,让您换着穿,给我三婶儿也弄一件。”
“哎哟,那敢情好,三叔先谢谢你了。”三叔笑着应了,突然严肃起来,低声说道,“莉娘是不是有什么疑问?现在问吧,三叔保证不瞒你。”
诶?这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二郎真君在灌顶豌豆里面说了什么?
想了想,莉娘道:“三叔,想来您已经得到您想要的东西了,其实您昨晚吃的那颗开窍丹,是成年版的,还有一个幼童版,是我给杨三醒准备的。”
“杨三醒是谁!”三叔眼睛又亮起来了。
“杨三醒是侄女新收的徒弟,今年才是三岁,是清河庄杨庄头的幺儿子。”莉娘语速很快的说道。
“三醒这个名字是侄女取的,意思是叫他懂事之后每日三醒其身,不要走前人的老路死路,之所以收他为徒,也是因与侄女极有眼缘,一看就不像农家孩子,特别聪明伶俐。”
“后来用法器一试,果然亮了红灯,只是血脉不如三叔纯净,只亮了三盏红灯,不过这些都不是事儿,使用幼童版,想来也是能很好继承和发扬杨家祖传绝学的。”
这番话,听在三叔耳朵里意思就多了,要是往日,估计他得考虑一会才能回过味儿来,可他已非昔日阿蒙,此刻觉得脑子特别灵光,莉娘一路说他就一路思考。
莉娘说完,他也回味过来了,莉娘在提醒他这个杨三醒不一般,估摸着与自己有点关系。
“莉娘,你把世子爷请进来,三叔一道和你们说说,省得再解释二回。”
“好的三叔。”
等到莉娘出去把张信叫到书房,三叔也穿戴好了,三人围着书案而坐,三叔把自己的身世给交待了。
却原来三叔也是名门之后,出身安南王府,安南王那是大乾国唯一的一个世袭异姓王,从龙发家,封地在东南岭南一带,又因封地是大乾唯一的开放口岸,长年与洋人做生意,起初大乾的枪支弹药都是安南王府出面向洋人购买的,后来买了洋人的技术自己研发,数百年来积累了无数财富,终叫人生了红眼。
因被人发现安南王的书房夹层里藏了一件龙袍,谋反的帽子扣下,偌大的家业败得无比迅速,头天有人告密,第二天就恰好有钦差路过岭南巡察,岭南镇抚使随即奉命带人抄家。
因事发突然,岭南镇抚使能用的人也少,主要目标都放在寻找宝库搜罗财物,漏洞很多,刚满一岁的杨超群被安南王妃的贴身女官抱着混在下人中逃出王府,随后一路逃到江南,再往京都投奔杨家的一名暗棋。
结果在进京路上遇到发大水,女官和杨超群流落到了小弯村,被刚刚考取秀才的莫文新救起,遂顺势在小弯村安了家。
“那名女官就是我娘?”莉娘问道。
“是的。”杨超群望着莉娘,脑海中浮现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子,眼神都变得温柔了,“姬姑姑,是王府的人对她的称呼,实则她算是我的表姐,是我娘的远房侄女,所以你们喊我一声叔,也是没有错的。”
张信想的却是另一方面,他皱着眉头问道:“您说的那颗暗棋,不会就是死在宋辉剑下那位吧?”
“可不就是他么。”三叔长叹一声道,“早在二百年前,安南王府就把某个旁支族人的痕迹全部抹掉,再叫他进京考取武状元,在军队里谋发展,后来他的子孙官居高位也没有相认,可我没有想到那位族人的后代还记得他们的身份来历,想要为本家报仇雪恨,被人一怂恿,就做出了那等大事。”
张信点点头,掏出一张字条递给三叔,“他怪错人了,当年那件事的主谋,并不是当时的掌权者,你看看这个。”
把字条接过来,看了两眼,三叔便勃然变色,“这是从哪弄到的!”
“这是今早从左军都督府的信鸽身上截获的。”张信拿回字条,双手一搓,字条变成粉末簌簌落下。
三叔眼睛都瞪红了,“竟然是他家!姬姑姑说,当年为着火枪生意,我爹可没少给他家分银子!是了,安南王府倒台之后,我家的一部分矿山就落入了他家手中,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件事情,一个宋家可办不到,他如今联络的那个人,估计也是同伙之一。”张信眯起凤目,幽幽闪着寒光,“一个把持铁矿,一个把持盐运,都捞了好差使啊。”
盐运?那不是柳家?
莉娘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