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门,莉娘一个奴仆都不带,张信心目中理想的军马场距离京城有点远,马车速度太慢了,路上情况也复杂,她决定骑马去。
红枣刚生完小马驹,还不能出门,莉娘回娘家借了青花,这也是她培育出来的好马,脾气可比红枣温顺多了,美丽的大眼睛看到熟人的时候好温柔的。
张信的四个近身亲兵,张甲还在宝树庄养伤未归,张乙留在院里打理紫藤院的外务,所以仍旧是张丙和张丁近身跟随。
四人打马跑出城门,便看到一支军容严整的队伍在路边休息等候,为首的百户,张信叫他张小二,一听这名字,莉娘就懂了,这个张小二在灰鹰中排名第二。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瞧着这个张小二瘦瘦小小的,外号叫瘦猴,居然地位仅次于张一挥,莉娘禁不住多打量几眼。
张信低声道:“别小看这只瘦猴,他在宝树庄训练时,成绩排在同批兵首位,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夜不收,刺探伪装跟踪潜伏抓舌头,无一不精。”
“张小二参见将军,给夫人请安了。”
“免礼,路途遥远,抓紧起程吧。”
“遵命,将军。”
张小二带领的这一百名将士,自然都是张信的亲兵,他们的军饷都是张信自己出的,装备也是张信自己购置的,从小就在张家的庄子上长大的人,其忠诚度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一共一百零五骑,浩浩荡荡策马奔行在官道上,扬起满天灰尘,路人纷纷闪躲,莉娘摸摸脸上的面纱,感觉神戒被庄主老神仙升级之后,连灰尘都能挡了,这摸到面纱上一点灰都没有。
张信那里和将士们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灰尘问题,军装配有一块大大的红色领巾,系好了往上一拉,就能将口鼻都盖住。
队伍如此高调出城,自然落入有心人眼里,到了前方驿站,张小二转了一圈,回来便向张信报告,他们被人盯上了。
“哼,爷从御书房里出来,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不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敢来爷就敢杀!保证叫他们有来无回!”
张信的态度,实在叫张小二振奋不已,队伍再次出发时,张小二进行了调整,他分出前哨和后卫,防止被人包饺子,队伍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今天要去的庄子在京城西北方向的平原地带,名叫胜利庄,也是安置残疾老兵荣养的庄子,虽说队伍被人盯上了,可这一路倒也顺利,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暮色四起的时候,队伍便到了胜利庄门前。
莉娘偷偷询问张信,这个庄子是不是也和宝树庄一样,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得到的答复是没有,这就是个很平常的庄子,除了老兵就是老兵的家眷,他们在这里耕田种地,收成上缴三成给张信。
即便是这么低廉的租金,老兵们仍然时常缴不齐租子,连年大旱,他们都是按照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办法耕种,纯属靠天吃饭,能种得好田才怪了。
前哨提前将消息送到了胜利庄,此时大队伍到来,便有庄头带领全体老兵站在门口迎接张信。
莉娘看了一眼就皱眉,这些老兵个个满脸愁苦,似乎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斗志所存无几,军马交给他们,能放心吗?
作为此地的主人,张信也是心存不快,他眼中的笑意敛去,也不下马受礼,他居高临下,冷漠地望着这些老兵。
这些人大部分是他爷爷还在时退下来的,小部分才是上回随他西征受伤分到这里来养伤的,现在很明显,他的人受到了排挤,而老家伙们似乎已经联合起来,准备对付他了?
张信在军中号称战神,可私底下人家都叫他杀神,如今他功力大增,盯上某个人,那便是杀意阵阵,冷气森森。
老兵们猝不及防之下,心里都有点打突,可是想想老公爷都对他们礼遇有加,这世子爷难道还能越过老公爷去?
一个个又在暗中给自己打气,准备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行事。
到了主人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莉娘面无表情,这地方又脏又乱,杂草丛生,院角还关了鸡鸭,臭气熏天。
张信再也忍不住,高声喝道:“康大山!”
“属下在!”
一个断了左臂的中年老兵跑了过来,张信用马鞭指了指那关着鸡鸭的院角,那康大山脸色微变,连忙解释:“对不起,将军,临时收到通知,属下没有来得及清理,这就搬,这就搬。”
张信怒极而笑,“听你这意思,倒是怪本将军来得不是时候?”
同样怒不可遏的张丙上前,一脚将康大山踹趴下,厉声喝道:“这个庄子姓张不姓康!将军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来,这个院子只有庄子的主人才有资格入住,你放这些畜生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张丁向后面的队伍招招手,冷漠无情的话语有点轻飘飘的,“来人啊,把这些畜生全拖出去砍喽。”
这哥俩是亲兵中的亲兵,是张信的绝对亲信,他们的话,张小二是要听几分的,何况是这样的情况,张丁说完,张小二马上一挥手,顿时便有十个兵士拔出佩刀,凶神恶煞般冲进院子。
张丁又轻飘飘地说了句:“拖出去再杀,血腥味加上鸡粪味会更臭的。”
兵士们轰然答应,几下就将鸡笼鸭笼砍下来抬出院子,那康大山已经被张丙骂傻了,看到他老婆从人群中跑出来,哭着喊着不要杀不要杀,还和兵士们抢夺鸡笼,他的后背瞬间冒了一层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