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咱们把姑妈引出去,让得财进她屋里搜搜,把银子弄到手,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发了秃头三,咱以后就平平安安了,”珠儿这时抓住周氏的胳膊,“大姐,刚才您也亲眼瞧见了,得财当着咱们的面发誓,只要过了这一关,日后一定安分守已,重新做人,你……就信他这一回罢!”
见珠儿眼眶红了,周氏叹了一声,“谁教那是自家兄弟呢,走吧!”
“你们今儿个倒有些孝心,白日里陪我出门子,现在又来摸小牌,不亏我待你们这么好。”冯老夫人这会子心情甚佳,要知道和周氏和珠儿两个摸小牌,她可从来不会输,果然没一会,冯老夫人面前的碎银子便成了一座小山。
“娘,您过奖了,”周氏笑道:“儿女们不懂事,老累得您跟后头生气着急,刚才我和珠儿商议过了,待会再做几个小菜,咱们陪您老好好喝一杯。”
冯老夫人心情越发好了,“今日我便享了你们的福,待会儿把继忠和得财都叫过来,咱一大家子坐一块乐呵!”
周氏看了珠儿一眼,“继忠那儿您也知道,因为拐子的案子忙得很,未免能过得来。”
“姑妈,得财这几日一直在闭门思过,”珠儿面上现出羞愧之色,“他到现在还觉得对不住您和表哥。”
冯老夫人这时放下手上的小牌,道:“既然提到这儿,我便要和你们说道说道。”
周氏和珠儿皆紧张地站起身来。
冯老夫人摆摆手,示意她们都坐下,“你们这几个孩子,我向来是喜欢的,知道你们心里都是为着我,只婉瑜儿之事,确实,你们做得过了些!”
这会子周氏和珠儿哪还敢坐,双双跪到冯老夫人面前。
“贾氏当年自矜身份,嫁到冯家后,根本未将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因此受了不少气。”冯老夫人口中说得委屈,心里却在想,这贾氏就是个狐狸精,勾得冯继忠把母亲忘到了脑后,连请封孺人,也只想着贾氏,想来两个都该杀!
“娘,媳妇这是看不过眼,才想着替您出一口气。”周氏赶紧辩解,还不忘偷眼打量冯老夫人的神色。
“你等心意姑妈是领了的,”冯老夫人思忖了一下,“只是那婉瑜儿毕竟是继忠亲生的,你们手段未免过了些。”
珠儿哭道:“我等知错了,随姑妈责罚,我和得财都心甘情愿!”
冯老夫人这时却哼了一声,“不过丢了一个贾氏生的孽障,我并不在意,只是继忠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你们算计了他,只怕日后他知道了,心里的坎未必过得去,珠儿,等得财的事过去,莫不如你们夫妻俩带着孩子回乡吧!”
“姑妈,您对我们恩和亲生,我们怎么能丢下您。”珠儿一时泣不成声,冯老夫人这棵大树如何能丢,周霸王一身懒骨头,回了乡,一家子只有等死了。
周氏眼睛闪了闪,上前笑道:“珠儿这就不懂事了,原是陪着娘来取乐的,怎得你倒是先哭上了。”
此后虽尽心服侍,让冯老夫人既挣了银子又大快朵颐,只珠儿心中七上八下,一直侍候到天色已黑,才好不容易哄走了冯老夫人。
等人一离开,珠儿立时跑回自已院子,一进屋便问,“银子可拿到了?”
此时的周霸王正背着身躺在床上,跟睡死过去似的,对珠儿的话全当听不见。
“说啊,有没有得手?”珠儿拍了周霸王一下。
“死老太婆,钱藏得那么紧!”周霸王翻身坐起,破口大骂道:“翻了半天,只找到几根破簪子,她倒是一点财都不露,我瞧着她屋里还有一个上了锁的门,好东西定是藏在了里头。”
“那怎么办?”珠儿跟着急了,“秃头三不是说丑时要拿到钱吗?”
“我哪知道怎么办?”周霸王吼了一声,返身又躺了回去。
好半天后,珠儿坐在床边开始哭起来。
“滚!老子还没死呢,用不得你现在吊丧!”周霸王此时心烦意乱,眼前似乎已瞧见,冯继忠跟秃头三一人拿着一把刀对上了自己。
“你还不如死了呢!”珠儿气道:“反正便是今日不死,以后也没了活头!”
“叫你滚没听见啊!”周霸王恨地跺了珠儿一脚。
珠儿差点坐到了地上,这会子一咬牙,反身去拉周霸王道:“刚才你姑妈可当着你姐的面说了,要赶咱回乡,咱们当初可是为了她们惹下的麻烦,这会子那婆媳二人得意了,就不管咱们死活?!”
“你说什么?”周霸王一下坐了起来。
“她们不仁咱们也不义,回头秃头三将事捅出来,咱们也不全顶着,非把那婆媳也拖下水!”
周霸王这时也恨得牙直咬。
“大舅爷可在?”门面有仆妇在道:“老夫人请您赶紧过去一趟。”
周霸王心突然一横,然后吩咐珠儿几句,珠儿大惊失色。
“别叫,再叫,明天一起死吧!”
珠儿只能点头,然后哆嗦着去收拾包袱去。
***
这日冯玉儿特意起了个大早,便要拖着杏月出门,贾敦忙拦道:“秦先生出去前说过,今日两个拐子要押往苏州府,街上人肯定多,您们还是别出去了!”
“娘,这种热闹我可没从瞧见过,”冯玉儿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说道:“更何况,那等恶人还是秃头三的儿子,我怎么不看看?”“
我们两个穿着男装,后面还有侍卫跟着,不会出事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