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烨道:“文皇帝乃是不世出之君主,下臣幼时,便听到不少文帝当年的英雄事迹。”
“这几日不知怎么了,竟总会想起文帝。”徒元徽一笑。
袁子信心中一动,道:“若下臣记得没错,文帝已近八十冥寿了。”
“原来如此,”徒元徽叹了口气,“朕居然没想起来,倒是袁子信你提醒得好!”
这可是好些日子以来,徒元徽头回夸奖他,袁子信自是高兴得很,不免又建议道:“当年太上皇在文帝六十冥寿之时,曾上泰山封禅,记得当年皇上曾代表皇孙们致祭,不如此次,皇上也行封禅大典?”
林文烨也在一旁点头称是。
“封禅一事,着实太过奢靡了,”徒元徽摇了摇头,“如今朕虽为君主,当政却不久,政事上也无多少可圈可点之处,切切不敢自诩贤明,这封禅之事,不用再议。”
林文烨笑道:“皇上过于谦虚了,您之贤明,太上皇也不及,比如前朝好奢之风,延续今日日久,皇上多次表达痛恶之意,还有下臣拙荆曾提过,皇后在宫中力倡节俭,还亲自为几位公主、王爷缝补衣裳,有如此贤君贤后,乃是百姓子民之福。”
徒元徽对林文烨的态度很满意,袁子信少不得赶紧跟着附和,再不敢胡乱唱反调。
“说到贤后……”徒元徽顿了顿,还是不准备说谦逊之言了,当之前的话没说过,对两人说道:“不过文烨倒是提醒了朕,文皇帝与贵太妃夫妻情深,曾在书信中相约生和衾、死和穴,却至今而不得还愿,朕有意谥封贵太妃为太后,将她与文帝合葬,以弥补皇家对她生前的亏欠,如今适逢文帝冥诞,想是该赶紧办了。”
虽然玉儿说李贵妃不愿做皇后是恨着皇帝,追封李贵妃,有可能还是在给她添堵,但是这还是有必要的,大不了,移棺的时候做些手脚就好了。但是名分上,一定让天下人知道,这样对玉儿也有好处。
而且,这事,也能让西山那位太上皇堵堵心,收敛点他的龌龊心思,也是好的。
见徒元徽口气中并无商量之意,袁子信自是唯唯诺诺,加上林文烨又举双手赞成,如此以来,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瞧着回到凤仪宫后的徒元徽一脸兴高采烈,竟在东暖阁里抛着可意飞起来,冯玉儿给逗笑了,道:“皇上可小心些,别摔着咱孩子,今日如此风骚,想是这一回已治得那袁子信心服口服了,皇上才这般舒心。”
徒元徽回过身,拧了拧站在一旁作势护着孩子的冯玉儿的脸。
“袁子信那老家伙惯是自作聪明,不过这回儿他应当被吓到了。”
这会子正在徒元徽怀里乐得直蹦的可意,见父皇停了,明显还没过瘾,口中不停地道:“父皇,飞高高,还要飞高高!”
“可不是对不住我们小公主了,不过朕侍候完小公主,再来侍候皇后娘娘。”徒元徽冲着冯玉儿贬了贬眼,转身抱了可意又玩了起来。
“这一对父女,都是疯子!”冯玉儿笑骂了一句,将可意一把夺过来,道:“够了,这都几时了,回头这孩子快活过头,又不肯睡了。”
“大姑,把小公主接出去,”徒元徽立时听从,冲着外头叫了一声。
何姑姑很快进来,冲着正死搂着冯玉儿脖子,明显不太想离开的可意拍了拍手,“公主,何嬷嬷领您出去瞧仙鹤去?”
可意眼睛一亮,问,“在哪儿?”
“御花园的人知道公主喜欢它们,特意送了两只来,搁在凤仪宫后花园里,可想去瞧瞧?”
“想。”可意被说动了,伸手便要何姑姑抱。
瞧见孩子出去了,冯玉儿一面带着宫女们帮徒元徽脱身上黄袍,一面问道:“这仙鹤是不是皇上让人送来的?”
“朕的姑娘喜欢什么,便是天上的星星,朕也得给弄过来。”徒元徽毫不在意地道。
“虽这是好的,只是可意还小,可卿和康安又好闹腾,我怕一不小心啄了孩子们便不好。”
徒元徽趁着低头让冯玉儿取他脖子上挂着的朝珠机会,凑到她颈前用鼻子嗅了嗅,口中道了一声,“好香!”
冯玉儿立时咳了一声,生怕让旁边人瞧了笑话,只这夫妻二人打情骂俏日久,身边人已是司空见惯,宫女们皆做视而不见状,不一时便全数告退。
待躺到床上,徒元徽便将今日在御书房召见新郎袁子信的情形说了,道:“这袁子信在朕登基的时候是个无可替代的人才,当日朕为太子之时,他因破案精准,已在大理寺斩露头角,朕最欣赏他聪明、清正,所以才将他纳入麾下,只是人无完人,袁子信有个好权的毛病,到后来竟将朕控制住的打算,现在时间过了,已经可以替代了,除了给他赐婚,你可还想做点什么?”
“那如今袁子信可在皇上掌握之中了?可还能用?”冯玉儿不接口,反而问道。
“用人之道,便是展其长,避其短,”徒元徽想了想,“袁子信若真能认得清自己,还是值得一用的。”
冯玉儿知道徒元徽的性子,对于上辈子忠心耿耿,又为他的事丧命的大臣是心有愧疚的,这袁子信想来也是。
“算啦……只要他以后懂事!”冯玉儿说道。
徒元徽将人抱紧,说道:“你别多想!”
冯玉儿便笑说:“我可不管这些,只是觉得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