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善嘉淡笑着,眼里也是笑意,看不出生气的模样。
这是在跟她耍滑头吗?
“看来王管事是不知道的?”元善嘉说。
她转向张婆子,面色依旧温和,问到:“那张管事呢?也不知道吗?”
张婆子低头思量了一下,听说周管家把内院的账册交给了二小姐,老夫人似乎想要二小姐学着管家?二小姐才拿到账本就找他们两个来,而不是找别人,想必是账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想到这儿,她便开口了,“小姐应该是对账本的某些地方不熟悉吧?”
她面色恭敬,头微微垂着,既不会整个脸埋着,让上位者看不清脸色,也不至于抬得太高,让上位者误会自己高傲。
“看来张管事是很聪明的。”元善嘉赞赏地点头,眼里充满赞许。
“我喜欢聪明的人。”元善嘉说。
她抬抬手,站在她身侧的冉雅从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里拿出了一整锭银子。
元善嘉点点头,冉雅就把整锭银子递给了张婆子。
“听说你家小儿子最近生病了,有些严重,相必是有些缺钱的。”元善嘉说,不着痕迹地表示自己对下面的人了如指掌。
张婆子看着这么大一锭银子,心里面有些激动。
这锭银子至少也有十两,拿回小儿子的命吊住了。
大夫说了,只要吊住了命,熬过了最凶险的时候,小儿子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张婆子接过冉雅手中的银子,手指有些颤抖,面上的肌肉也有些颤抖。
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睛深深地望着笑眯眯的元善嘉。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报答元善嘉。
尽管这锭银子对于二小姐来说很小,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很重要的。
王管事对于那锭十两的银子有些眼馋,但是也不是特别的垂涎。
只是有些嫉妒张婆子一个女人拿了这么多的赏钱。他心里有些恨恨的,脸上本来就不多的肉紧紧地凑到了脸颊中间,明显地眼睛有些瞪大了。
元善嘉又笑着说:“听说王管事家最近也有些困难,你婆娘似乎正在闹和离?也不知是真是假?”
张管事面部肌肉抽动,假假地笑着,嘴里虚虚应着,“哪里哪里……”
他面上有汗水流了下来,自家婆娘虽然在闹和离,但是也只是晚上的时候在家里扭了一下,并没有闹大,这些事情二小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感觉这事有些邪乎,难不成二小姐跑去他家听床脚了?
元善嘉挑眉,有些疑惑地问:“难道不是吗?我还以为是真的呢!而且我还听说王管事在外面放高利贷,做了好大的债主呢。”
她的表情很到位,完全没有生气的模样,一副只是好奇的样子,欺骗人完全是可以的。
可是她的气势却让下面跪着的王管事大汗淋漓,双腿打颤,嘴唇也有些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元善嘉看着他满头大汗,心里满意了,这才收回了气势,对着冉雅又抬了抬手,“看我,似乎把王管事吓到了。冉青,给王管事两钱的赏银,压压惊。”
她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不说王管事了,冉雅都觉得自家小姐有些邪乎了。
小姐以前这个时候说这话的时候要么是冷冷的睨着,要么是笑得灿烂,皮笑肉不笑的,从来没有在这种时候笑得这么温和过。
难道小姐改性子了?冉雅心里各种揣度,没有多话,直接给了王管事一个两钱的银裸子。
王管事颤颤巍巍地接过,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接过来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额头的汗水不住地往下滑落,干瘦的额头青筋暴露,整个人脸都惨白起来,连耳朵都变得发白,微微耷拉着。
元善嘉说:“我想你们都是聪明人,就应该做些聪明事。尤其是王管事,你虽然没有张管事聪明,但是我希望你也不要太笨了。”
说着元善嘉将一本账本递给冉雅。
冉雅接过来递给王管事。
那是六月份的账本,上面有多处采买的地方有漏洞。
六月份的时候,元天和元善嘉在龙栖山脚下呆着,一心一意地寻找解决疫病的办法。
那时候,元老夫人为了能够支持元天,让府里节衣缩食,很多不必要的开支都去掉了。而且有些不必要的名贵食材都没再继续订,还有一些常用的食材也减少了许多。尤其是元善嘉和元天那一份。
两人作为将军府的主人,他们膳食的份额绝对不小。
至少三热菜一凉菜一汤水,总共五个菜。
而这些菜大多采用的蔬菜以及肉类最精细的部分烹制而成,因此有时候一盘大白菜要用上两三个白菜来取最好的部分。其余的部分就归下人们食用,或者带回去贩卖给买不起整颗菜的平民。
而元善嘉和元天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的那份支出并没有消减,下面的人依旧照往常一样买了菜。他们这次获得的不只是外面剩下的。而是一整颗,他们本来报给府里价格就要虚高一些,后面又将那些菜往外面一倒卖,又赚了一笔钱,合起来也不少。前前后后下来也有五十几两银子了。
府里管事的月钱才二钱银子,普通的丫鬟只有800文。
五十几两银子,若是不包括平常主子的赏赐,单单靠月钱来攒,王管事不吃不喝也要攒二十几年。
像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每个府都存在,但是若是不经常这么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