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宫女,四处赶制寿辰所用的喜庆衣服时,她跟清和一起坐在窗下对弈。
别的宫女,踩在泥泞的路上在内务府奔走跑腿的时候,她在林远岫安静馨香的宫殿里,坐着抄诗词。
实在是太闲了。
平瑶闲的憋闷,突然想起了她昔日的主子了。
平瑶望了眼屋外漫天的大雨。
明锐的皇宫在雨中,变得温润清雅。
云弋现在,应该在廊下放着软榻,点一炉沉香,听着雨声看书吧?
那家伙最懂得享受了。
也该去看看他,叙一叙旧情了。
平瑶拿起一把二十四骨节天青色雨伞,出了坤和宫。
一路上碰到许多宫女,皆穿着厚重的油衣,抱着沉重的东西,从平瑶身边匆匆走过。
平瑶也无暇理会,径直去了肃清宫。
肃清宫外,依旧一片冷清。
雨幕交织下,它像一个独立的世界。
平瑶撑着伞,拾级而上,走到肃清宫门外往里望。
大院里除了雨中顽强的花,空无一人,景致清幽。
也不用人通报,平瑶自行进了宫殿。
沿着平整的青石板路往里走,渐渐能听见缠绵的琴声。
平瑶绕过花幕,看着廊下的景色,微微晃了下神儿。
廊下,云弋依旧一身白衣,安静的靠着朱红的柱子。
他正望着漫天的大雨,脸色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他身后的窗子大开。窗棂后,一个美人儿红衣鲜艳,正在窗下的琴案前抚琴。
缠绵的琴声伴着沥沥大雨,带着股低落沉郁。
云弋什么时候这么伤春悲秋了呀,连小女儿家表达闺怨的曲子都听得忘乎所以。
平瑶走近云弋,站在廊下轻唤:“殿下。”
清脆的声音在雨幕中散开,云弋抬头。
漫天大雨里,一个粉衣少女俏然而立。娇嫩的衣衫衬着那把天青色雨伞,分外惹眼。
平瑶将雨伞轻轻上抬,云弋便看到了那张方才被掩在雨伞后的脸。
白皙明丽,一双眸子晶莹剔透,唇瓣红润,如同院子里眼里的蔷薇。
她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的气息又如同雨中淡淡青烟。
****的雨天,因为她的到来,瞬间变得明亮清晰。
云弋轻轻一笑:“你来了。”
平瑶也笑了笑:“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呀。”
说着,走到廊上,将伞合起。细碎的雨滴沿着伞骨低落在廊下,坠入湿润的雨里。
云弋脸色恬静:“来的正好,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听吧。”
平瑶看了看窗后的美人儿,正巧撞见美人儿来不及收回的嫉妒样子。
平瑶暗自觉得好笑。
她没那么多时间去跟别人计较,但是也不想随便被人计较。
“好啊,正好这位姑娘弹得曲子死气沉沉的,听起来好无趣。”
平瑶身后的美人儿顿时怒目圆睁。
云弋脸上扬起抹笑。
“阿四,你进去帮我把琴抬出来。你,去把香点上,再给我准备净手的水。”
平瑶笑的温和,纤细的手指却毫不客气的指着那个气的眼都快瞪圆的美人儿。
云弋静静的坐在廊下,依旧看着雨,似乎没有听见这里的事儿。
所以,美人儿委屈的眼波,根本无处可送。
阿四可有经验多了。天知道,当初平瑶仗着云弋,指挥了他多少事儿。
阿四可都记着呢。
他也不瞎费事儿,去求云弋做主。自己乖乖的去搬琴案。
见那美人儿还在琴案前杵着,对云弋暗送眼波,他一点也不解风情的推开了美人儿:“让让啊。”
这是把对平瑶的怨气往别人身上撒呢。
见阿四都听平瑶的话去搬琴案。
而且她秋波送的眼都快抽了,美人儿终于放弃了。气恼的转身进屋里,去找香去了。
伏在栏杆上的云弋轻轻开了口,声音很轻,一出口就散在了雨声里,像是雨里的薄雾。
“几天不见,姑娘变了好多。之前那个与人和善的小姑娘哪里去了?”
平瑶走到云弋跟前,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雨滴,声音平和清脆:“殿下倒一点没变呢。还是这样,外表清雅宽和,内地里腹黑无比。”
搬着琴案出来的阿四,听到这话,脚步一错。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差点把自己给绊倒。
站稳了之后,阿四偷偷拼命点头。
“被你看出来,还能叫腹黑吗?”云弋笑着看向平瑶,“阿四从宫外又带来几样新鲜点心,要不要尝尝?”
平瑶眼睛亮晶晶的点头:“当然要。”
于是,刚刚搬出琴案的阿四,又马不停蹄的被云弋指挥着,跑腿拿点心去了。
主子太瑕疵必报了。阿四心里苦。
琴案设好,香炉已焚上。平瑶洗了洗手,在琴凳前做好,抬头看向云弋。
“你想听什么?”
“你弹什么,我就听什么。”云弋想看看,平瑶心里所想。
平瑶也不再问,试了试琴音,然后弹出一首悠扬的《风之甬道》。
雨天,配上这清新悠扬的曲子,顿时让人心怀舒朗。
方才,那个姑娘弹得曲子缠绵动人有余,但低沉的让人心烦。
雨天,本来人就心情沉闷。加上那阴郁的曲子,也就是云弋,能摒除噪音,想自己的事儿。
肃清宫的人听早得都心烦了。
然而平瑶的曲子,格调鲜明轻快,一洗方才的沉抑。
闻着雨天特有的清新空气,感受着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