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苗疆的秋季比北方长一些,清晨的阳光也暖洋洋,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
“額!”聂云睁开眼睛,阳光有点刺眼,脑袋昏昏沉沉,他揉了揉脑袋,缓了口气就从床上穿衣走下。
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猛灌了几杯水,这才感觉喉咙稍稍舒服了些,醉酒口渴,他直接睡了一晚,一口水也没喝,不口渴才怪。
整理了下衣衫,看着天也不早了,聂云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聂兄弟醒了?”
聂云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杨七笑着走了过来,精神抖擞,龙行虎步,手里拿着几样东西,道:“哥哥还担心你昨天喝大,今天会起不来,没想到聂兄弟这么早就起来了。”
聂云尴尬地笑了笑,道:“杨哥说笑了,小弟酒量虽然不及杨哥,但一两杯还是不在话下。”
杨七爽朗地笑了一声,也不逗留在这个话题上,走到聂云身旁,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聂云不解地问道。
“这是聂兄弟的衣服和武器。”杨七又将那把刀递给聂云,道:“武器是一个护卫的生命,你试试这把刀合不合手。”
聂云从杨七手中接过刀,在手上颠了颠,轻重适手,又在刀刃上轻轻弹了一下,一阵嗡鸣,回音不绝。
“好刀!”聂云的眼睛一亮,赞叹了一句。
刀刃的嗡鸣声带着一种铿锵铮鸣,传到耳中有震撼心魄,令持刀者内心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豪气,这种能够以铮鸣之声引发武者心底的共鸣的刀,的确不失为一柄好刀。
“聂兄弟好眼光,这柄刀可是咱们商队中最好的一把刀,采用高山精矿打制,再以雪山清泉淬炼而成,是为不可多得的一柄宝刀。”杨七目光灼灼地看着聂云手里的刀刃,最后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道:“只可惜这把刀重,就算是我挥舞起来都感觉吃力,不然一定是一柄趁手的好兵器。”
“这么好的刀杨哥你还是收回去。”聂云将刀递了回去,这柄刀虽然很趁手但他还是觉得太贵重了。
杨七的脸一正,愠怒道:“聂兄弟这是什么意思?宝刀赠英雄,此乃一桩美谈,你这是瞧不起哥哥?”
“不是,杨哥误会了,我绝无此意。”聂云连连道:“只是这把刀实在是太珍贵了,我用一柄普通的刀就好。”
杨七摇了摇头,道:“聂兄弟此言差矣,刀在手中是杀人还是救人不是取决于刀本身,而是持刀人,好刀或者普通刀并没有区别,亦可杀人也可救人,这把刀在聂兄弟手中也不算埋没。”
聂云心中很是诧异,这样的话能从一个粗狂汉子口中说出来,让他有种错觉,同时也深深感慨,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杨七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聂云也不好推辞,就将刀收了下来,也从杨七手中接过那一套衣服,他身上的衣服在受伤的时候就被人换了下来,身上也替换下来。
“聂兄弟你先去换衣服,商队正在整装,一会就出发。”见聂云收下刀和衣衫,杨七变告辞离去。
回到屋里,聂云将身上的衣衫换了下来,将龙虎印放入怀里,然后从桌子上拿起刀,就走了出去。
商队已经陆续出发,聂云到的时候,恰好看到田诗函正在上马车,红玉也在一旁照拂。
“聂云,你的伤势好些了吗?”田诗函也看到了聂云,跨上马车的一只脚也退了下来,缓缓走了下来。
“多谢田小姐关心,我的伤势已经痊愈。”聂云回答道。
田诗函点了点头:“鸿鹄也有落地休息之时,我很看好你。”
聂云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小姐。”
田诗函走了,上了马车,走在商队的前面,聂云看着马车的身影,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田诗函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将他比作鸿鹄,鸿鹄飞累了也要落地休息,这就像他此刻的境遇,可是鸿鹄终究是鸿鹄,燕雀再飞也不及他的展翅一振。
而对于田诗涵的态度,聂云并不觉得奇怪,自小生活在优越的大家族,族内高手必然不少,就连一个身边丫鬟都是蛊师,对于聂云,田诗函也是欣赏居多,在没有见到聂云展现真正的实力前,她是不会对聂云倾心拉拢。
田诗涵的马车出发后,后面的商队马车也紧跟其后,缓缓前行,聂云等着杨七他们跟上来后,也跟着车队而去。
苗疆之地,多山,多林,多毒虫野兽,同样这也是孕育了强大蛊师的天然条件,走出苗寨,不似中原地带一样村村毗邻,镇镇相连。成片的山林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茂密遮日的古木,掩藏在古木下狰狞的嶙峋山体,再远些还能听到山林里传来的兽鸣鸟啼。
山道上,商队一字排开,沿着山间的小路而行,虽然是黔省境内,可是这里还是比较偏僻,山林随处可见,道路也是不宽阔的小道,商队护卫也开始活动起来,密切注视着四周的环境,商队一日不到田家,他们就一刻也不会松懈。
“杨哥这不是已经是田家的势力范围,为何我们还要如此小心?”聂云走在杨七身旁,不解地问道。
杨七看了眼四周,见没有异动,这才低声说道:“聂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这苗疆可不比中原,这里没有军政管辖,各地苗寨就是一个势力,虽然田家在黔省乃至苗疆的威名很大,可也不是令所有人都臣服,苗疆能够和田家媲美的势力也不少,其中不乏敌对势力,而且这深山里一些丧心病狂的马贼也是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