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向一片阴沉的天空,云幕低垂,风吹的有些急,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
他声音艰涩,低沉得有些吓人:“我并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见她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费力地扯起一抹笑。
“随你信不信,东篱阁的白书先生这世间没有谁愿意得罪他,我再如何能耐也敌不过他身边的高手护卫。”
疏影松了口气,确实有影卫在没人能伤得了白书半分,只是忍不住笑起来:“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不如杀掉我,替你那些兄弟报仇。没有我,你可以把你丢掉的东西全部收回来。女人,城池,这不是你最看重的?”
路敬淳听她这么酸就明白这个女人心里的结并没有放下。如今只怕更不会信自己了,她眼底的不甘和愤恨像一把利刃戳在他胸口。直到现在才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恨不得将全部的她拥入到骨血中,同呼吸共命运,这才是深爱。
老天看不得他好,他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下定决心放下烦心事一心只顾着自己的小日子,还未开始便结束。而她也算得上是他的仇人。
只是他再恨却在看到她的那张脸时又恨不起来,这个无赖的女子,曾偷亲过他,也曾努力逗他展露笑颜,一如她自己所说若要害他还用等这么久都不动手吗?她一片真心,他已然沦陷,怎么舍得杀她?
可是身边的人却是亮了兵器,恨不得冲上来将她杀死。他们都认为战事是这个妖人挑起来的,不然他们怎么会有家不能回?提心吊胆的活每一天,怀着对家人的思念,努力熬过每一个难关。她今日落到他们手里就是千刀万剐了她也无罪过。
“将军,您还与他费什么话?只要您说一声,我们当即就砍了她。这个混账东西,让她多喘一口气都是浪费。要不是她,何至于让宇文兰德那个废物在军中找兄弟们的不快?将军快别犹豫了。”
疏影冷笑一声,虽被人压制,可眉眼间依旧是蔑视众人的冷傲,她没有看到路敬淳脸上划过的痛色,回道:“你们也莫要让我逃出去,不然我不会留你全尸。”
路敬淳沉声呵斥道:“闭嘴,说什么混账话?从今日起将她关在这座院子里不得任何人靠近,你们给我严密看守,若有人不得命令自作主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众人都觉得今日的将军有些不一样,可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应了。
路敬淳将她推进去,门关上后,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起来,上下打量她一遍:“把衣服换了。”
她依旧扬着头,不肯放低姿态。在他看来,这是属于公子影的傲气,她从未被如此对待,纵使沦为阶下囚她不输气势。这样的她满是疏离,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路敬淳不爱看她这幅样子,心里莫名生起一股火气,双手将她的头扳过来,重重的亲了上去。
他的疯狂贪婪吓了疏影一跳,不管不顾的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久得她以为会断气而死时他才放开她,恨恨地盯着她,宛如看仇人:“我真是恨不得掐死你,你明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看我痛苦觉得很享受是吗?你看我成为东丹的罪人,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她唇角依旧含着笑,呼吸不稳,连说话都带着春意般诱人的轻喘:“我为何得意?我若不是放不下心中执念,我早就一刀杀了你。我不愿意看你难过,而你也不会因为这点事难过吧?可怜我一颗痴心到头来终闹了笑话,你对我不过是利用,你心里肯定是想杀了我的吧?”
他被她这种自以为是的话气的发怒:“闭嘴。乖乖在这里待着,不许乱跑,外面刀剑无眼伤了你可没地让你哭诉。”
疏影转身回到床上坐下来,不理会他的嘱咐,无所谓的提要求:“我要舒月来伺候,给我送壶茶来,我口渴。”
他无奈只得甩袖离开。
舒月来得很快,端着一壶还冒热气的茶进来,脸上神情淡淡的。疏影只当她是怕了,嗤笑一声:“你若是怕我便回去罢,往后也不必再来。”
舒月径自端着茶壶往杯里添了茶才笑道:“姑娘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不好在外面那些人面前露了真实罢了。他们的脾气都被历年打仗给磨得暴躁了,也就少爷能镇得住。说实话,这天下谁人做皇帝我不在乎,我没有亲人,只要能给我温饱让我活着就行。外人都道公子影凶狠,是个面目丑陋的男人,却不想竟会是个美娇娘。我倒是佩服你有这等气魄,和爷们抢天下,就冲这个我就乐意伺候你。”
疏影接过她递来的茶,轻抿一口:“不过是忠君之事而已。”
舒月摇摇头:“那也是苦了你了,你是怎么瞒过去的?我刚看见少爷显然被气得不清,怒气冲天的吓人。不过我看的出来,他心里有你。要知道你们是仇人,他早拿刀砍你了。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办?你们之间……”
疏影小口小口的将茶喝完才笑道:“我本就存着私心希望他不会发现,这样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就能长些,可惜连老天都不帮我。他会拿我做人质去找皇帝做交换罢,想我一世张狂,却落得这般下场。”
舒月被她的话刺痛,抿嘴道:“你先别气,等少爷过来好好谈谈既然都对彼此有情,何故要做仇人呢?”
疏影摇摇头,看着自己修长纤细的手笑得不可自抑:“你不懂,我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我相信只要走上街头有人知道我是公子影,必定会打死我。征战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