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銮殿上皇帝将收集来的所有证据扔到宇文辰面前,问他对此如何解释,宇文辰不过是面不改色地福了福身道:“这不过是居心叵测之人的污蔑之词,只有那帮不分不清好坏的刁民才会信。臣请皇上不要听信乌言,臣冤枉!”
皇帝怎么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沉声道:“被乱民所占据的几座城的官员听闻还活着,朕命人将他们寻来质问便可。朝堂上在场的人你们做过什么,不要当朕不知晓,现在就掂量掂量自己的头有多重,禁不禁得起刽子手手中的刀砍。边疆连年征战,粮草军资皆从国库拿钱,看着日渐空虚的国库朕心上难安,而有些人贪婪无德,将国家钱财据为己有,若是城破,那些银钱可能保你不死?”
宇文辰恭声道:“臣不怕被人污蔑,前方将士艰难,臣愿意将这几年所攒的俸禄全数上交,以做军需之用,臣只求无愧于心,相信随着时间推移,臣的冤屈总会得以昭雪。”
朝堂百官随声附和,皆愿意将自己的俸禄献上用作军需补给。
皇帝气愤难当,宇文辰一句违心的话就得百官如此前呼后应,他这皇帝真做得可悲。心生寒意,再开口时连语气都冷硬了几分:“那些乱民有谁能将他们安抚下来?平日里都说自己能力过人,这会儿正是考验你们的时候,是骡子是马,都别藏着了。”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一片清净,这样的局势该怎么扭转?他低沉的笑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听着有些渗人。
“不如,不如先让路将军回来撑一阵,等安定下来再回边关也不迟。”
“臣有良计,只是从未实际用过,怕……”
“臣等皆是文官,镇压之事应当武将为之,实属无奈。”
“……”
一帮废物,直至下朝都未能有合适的办法,皇帝气的正要拂袖而去,只见一个清瘦的年轻人站出来,正是去年高中榜首的状元郎:“臣自幼与一位前辈学过兵法,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臣愿意一试。”
皇帝何尝不是被逼急了?大声称赞道:“朕佩服你的胆气,若能将此事办妥,朕许你从在场呢众位官员中任取一顶乌沙送于你。无能之人占据高位有何用?倒不如早些腾地方,给有能力的人来做。”他像是怕没人相信,继续道:“君无戏言。”
直到皇上离开后,群臣才炸开锅,都忧心自己头上的乌沙是不是真的不保。除非这江山真的换了人来坐,不然没有人能阻止皇帝去罢免一个无所作为的官员。这天下终究是属于那个看似软弱的皇帝。
众人皆聚在一起谈论,更多的人则是围着丞相大人求助,官滋味尝过后便食髓知味,没人舍得放开,而那位状元郎却云淡风轻地离开了,没人发现他嘴角噙着的笑里有可悲有怜悯,更多的是痛恨。
这腐朽衰败的王朝终该陨落了。
皇帝虽不愿意让这种事扰乱了路敬淳的心神,可几番思虑下还是差人去送了书信,信中几次提及幼年时期的过往,而最后依旧是清一色的要求他打胜仗壮东丹声威。他看过后,送信之人还不离去,他不解问道:“这是做什么?”
“皇上特地吩咐说要亲眼看着将军回信,拿到回信才能回京面见圣上。”
路敬淳低笑一声,执笔写道:“臣深知皇上忧思,无奈战事吃紧,巫叙奸诈需全力应付。惟愿圣上圣体躬安,莫要劳累。”
那人见他停了笔,顿了顿提醒道:“皇上许是想听将军对乱民造反之事有何感的对策,将军这般写,怕会惹皇上不快。”
路敬淳轻笑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若说办法,让宇文辰将吞下去的银两吐出来,解解百姓的怒气兴许有用。你路上小心,告辞。”
那人无法只得将信装入怀中拱拳离开。
路敬淳越发觉得自己没耐心了,他现在已经打探不到半疏影的消息,整个巫叙都对她闭口不谈,像是人就此消失了一般。他有点恐慌,生怕她遇到什么不幸。此时他却放心下来,如此有预谋的乱民反抗必定有人在后面撺掇,不然为何没有半点行军经验的人会以这么快的速度逼近京城?他不想管这些,他太累了,若是可以他真想好好的睡一觉,没有人能找到他。
和巫叙大军已经僵持了半个月,想必三皇子如今距国都不远了。他无所谓,供给巫叙粮草的是青国,他们都不说什么自己又何必在意。
他正想闭目靠一靠,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号角声,士兵的厮杀声紧接着而来。这么久,巫叙终于有所动作,巫叙太过小瞧他,他可不是盲目的无措的大汉。他们比得不过是谁沉得住气,谁能坐得更稳而已,显然安王有些浮躁,若他在晚一步,路敬淳保不准自己就要先出手了幸好。
这一次终于让他完全的把握住时机,东丹军围住闯进来的巫叙人抱头痛打,积蓄了许久的力量在此刻派上用场,是让人不可置信的爆发力。这一场整整持续了一天的战事,巫叙虽败,东丹却也伤亡惨重,可谓谁也没讨了好。
疏影在两天后回营,听闻此结果,也不顾身份有别,沉声斥责道:“在这种时候你吃败仗,是不是嫌皇上给你的脸色太好看了?安王,我从未想过你竟如此任性,你心中不痛快,也别拿将士们的命来堵。没人喜欢打仗,他们中有多少人妻儿老母都在等着他们回去,他们的希望就被你这样断送了,你太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