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忒也不识抬举!”
船上哗然,只当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子。
见此一幕,肖宇不由捂额,果然无论在什么时代,都少不了以貌取人。
那年轻书生也是年少气盛之辈,闻言脸上怒色一闪,“这位老丈怎得出口伤人?”
“出口伤人?”老龙眨了眨眼睛,“我若想伤你,你还能在这里站着?”
“你——”
这下再好的涵养也禁不住了,几名读书的士子纷纷按住了腰间的佩剑,却是抱着一怒之下,血溅五步的心思……嗯,就是不知道待会儿溅哪个人的血。
老龙眯起眼睛,扫了过去,一双眸子却是如深入渊海,动时灿如闪电,若有实质般从诸位书生脸上扫过。
宛若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刚才的怒火顿时熄了大半,又想起老龙方才踏水飞渡的场景,自忖动手可能不是对手,于是一挥衣袖,凛然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辈羞与尔等为伍!”
肖宇竖起大拇指,很好,这个逼装的,我给你满分。
老龙倒也没有发怒,或者说根本不屑发怒,就像一个人在路上行走,忽然见到一只蚂蚁张牙舞爪,并不是谁都想去一脚踩死的。
老龙看向肖宇,“酒菜在哪里?”
“得,看在您老一大把年纪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把银子撒出去,没多会儿,就备好了一桌子酒菜。
旁人远远望着,又惊又奇,毕竟这渔翁、书生与疯癫和尚的组合,实在太古怪了些。
肖宇倒是没怎么吃,但济公和老龙两人却下筷如飞,大口吃肉,大块喝酒,很快便将整座酒菜吃的一干二净。
“酒不错!”老龙擦了擦嘴,长身站起,“当年之事,一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今日你既然来了,少不得要做过一场。”
“和尚我虽吃肉喝酒,却从不杀生。”
“少废话!接我一拳!”
一声爆喝,声音滚滚在这山峡间回荡,却是将两岸的猿啼都给压制,仿佛能穿金裂石。
船上众人都是心中暗惊,这老渔翁好强的气势!
济公挥扇一拂,看似轻飘飘不着丝毫力道,与拳头相撞,却有闷声回响,便是脚下的大船,也是猛地一颤。
紧接着,让众人目瞪口呆的一幕便发现了。
就见大江中忽然掀起了一股股浪潮,浪花飞溅,白浪湍流。
“咦,怎么会起这么大的浪?”有人发现异常,惊讶不已。
“现在又没什么风,浪从哪里来?”
说话间,水面忽然哗啦一声巨响,一条水龙破空而起,呼啸撞出。
济公挥扇,就听到“轰隆!”一声炸响,仿佛雷霆落在耳边,将水龙击破。
“那、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条龙……”旁人声音颤抖着回答。
船头吟诗作对的一众书生目光茫然,被雨淋了一身,像是遭了瘟的瘟鸡,呆头呆脑地站在那里,直到泼溅的水花将他们全身打湿,这才终于猛地一个哆嗦,回过神来。
一个个宛若落汤鸡一般,从头湿到了脚,那几名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都若隐若现,若是换一个场景,必定诱人无比。
然而此时此刻,却没一个人都看一眼,就连那几名小姐也是浑然不觉。
因为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疯癫和尚与老渔翁身上。
“你还是这么暴躁,这样不好,很不好。”济公摇头。
“因为我已经忍耐的够久了。”
话音落下,天空中的明媚的阳光却忽然黯淡下来,一块漆黑的乌云以不可思议地速度蔓延舒展,顷刻间将此地笼罩。
乌云漆黑,其中有雷光闪烁,金蛇电舞,没多会儿,就有倾盆大雨砸落下来,在河面溅起一层薄薄的朦胧烟雾。
速度之快,仿佛一阵江风,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在众人的震撼注视下,两人化作金光,冲宵而起,撞入乌云之中。
河面上乌云滚滚,浊浪排空,金蛇与雷霆在云层中穿梭游动。
风急浪高,凄风苦雨,这艘经历了许多风雨的大船,此刻却仿佛一叶扁舟,在风浪中载沉载浮,仿佛下一刻就会舟毁人亡。
“船家,船家你快想想办法啊!”有人大叫,面色惶惶。
“都是你们这些穷酸书生,居然去惹那等高人。”有人开始胡乱攀咬。
“完了,我们都完了!”忽然一声惨笑响起。
顺着声音看去,其他人也顿时一片绝望。
就见到一道足有十数米高的浊浪涌来,仿佛黑色的城墙那般,当头拍下,面对这等天地之威,身下本就不堪重负的小船决计不可能再撑不下去,葬身河底喂了鱼虾想必就是众人唯一的下场。
然而这时候,一道懒散的声音忽然响起:“喂,你们这么凶真的好么?说好的隐居江河呢,这样会被天打雷劈的吧!”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到那名白衣书生还站在那里,动也未动。
肖宇转头,看向之前的那名士子,笑道:
“借你宝剑一用。”
抬手一抓,那把华美佩剑已是飞出,落入他的手中,然后向前轻轻一展。
就见一道剑光猛地掠过天空,只是一闪,那道浊浪居然就被从中剖成了两半!
轰隆隆!
被剖成两半的浊浪轰然裂开,从小船两边摔落,飞珠崩玉,卷起千堆雪。
本来还在闭目等死的一众书生士子,都是愕然抬头,呐呐说不出话来。
说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