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清走出来的时候发现胡笙正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他不安的抖动着双腿,一看见淑清便立马冲了过去。
“淑清阿姨,有件事……”一个警官从他们身边经过,他停住了话头。等那个警官走远了后,他接着说:“我想我应该给你道歉。”
“什么事?”淑清看着他,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噢——昨天晚上所长夫人给你挂了一个电话来。当时你睡了,我没有叫醒你。”
“噢?她没有打手机?”
“不不,你的手机在客厅!”
“噢,原来是这样。我真是糊涂了。”淑清说,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本想给老朱打电话但怎么都找不到电话。
“她说了什么?”
“她说朱惠不是自己跳楼死的,好像是服用了过量的巴比妥类。”
“什么?她从哪里弄得到那些药品?她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没有细说,不过,她说要来重庆,就是今天。很抱歉,我忘记给你说这个事情了。”胡笙尴尬的挠挠头。
“没关系,她到了会给我来电话的。”淑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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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珍打开了电梯门,她微笑着看着陈贤惠,伸出一只手去拉她,但事陈贤惠避开了她的手。李珍厌恶的瞥了她一眼,突然又笑了起来。
“妈——”她甜蜜的喊道。
陈贤惠看了她一眼,说:
“我现在不是你的妈。你说吧,找我来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我希望你不要再反对我和胡笙。你知道我很爱他。”
“噢——是吗?可是你已经结婚了,然后在你丈夫刚刚死了,就想和我儿子在一起。”
李珍突然凑近了陈贤惠,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我不想与你为敌,我想你也不想与我为敌。”
陈贤惠退了一步,她眨了眨眼皮。
“你没有把事情办好!”李珍推开陈贤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陈贤惠恨恨的说,“你连安娜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李珍看着陈贤惠,微笑着,过了几秒后,她突然大声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是说那个疯人院的安娜,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安娜?噢——对,那才是你儿子应该娶的姑娘,那才是。”
“我知道是你逼死了她,你逼死了她。你可知道她是你的亲姐姐。亲姐姐。”
“是吗,是这样吗?”李珍努力的回想关于自己和安娜的故事。噢,她想起来了。那是个很黑的夜晚,安娜求她带她出去看看,然后她找了保安不在的夜晚,悄悄的溜进去,还给安娜带了瓶可乐。她先给安娜喝,然后安娜再递给她喝,他们很开心。接着她们去了那个有铁门的小木屋,后来胡笙找到了他们,对,胡笙找到了他们。李珍躲起来了,她藏起来了,安娜倒在屋子里,用铁链拴住了自己的腿。她服用了过量的安非,疯人院的人总是让她吃药,她没病,但他们总让她吃药。她意识不清,模模糊糊的看见了胡笙,胡笙的样子像极了她的父亲,暴躁、肮脏、穿着一件发黄的衬衣。她告诉胡笙她需要药,她让胡笙去给她取药——
“当然是,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你绑架了她,折磨她,殴打她。”陈贤惠说,她一想到李珍对自己的亲人所做的一切都无比愤怒。
“我没有杀死她。”李珍抬头看着陈贤惠。她摊开双手,甜蜜的笑着:“你怎么能说是我杀死她的呢!”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和陈贤惠口中提到的那个女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在那像一个铅笔盒的小屋子里,她们隔着几根锈蚀了铁栏栅看着彼此。
“我应该杀了她,我真该杀了她。”
“对,对,可怎么杀呢,这么杀。”
“我会找到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噢,当然。”
“你不信?我可以把毒药放进她喝的可乐。”
“什么毒药?”
“啊,你知道的,砒霜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