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个性鲜明,听见老师那句略带危险的话,她露出一个很明显的嫌弃表情。
接下来的课,苏卉和顾紫都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话也没怎么说,但是也没有认真听课,俩人改为写小纸条了。
——“你听过最喜欢的情诗是哪句?”
顾紫看着纸条上的字,思考了一下,提笔写字。
苏卉一手托腮看着顾紫,后者还低着头在写,她凑近,问道,“这么慢,你在写唐诗三百首吗?”
顾紫遮住,轻声说:“还有最后一句,写完再看。”
“好吧。”苏卉坐好,继续一手托腮看着顾紫。
两分钟后,顾紫将纸条缓缓推向苏卉的桌面。
苏卉拿起,迫不及待的打开。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
春任饮春酒,春鸟弄春声。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人归万里外,意在一杯中。
只虑前程远,开帆待好风。
自入长信宫,每对孤灯泣。
闺门镇不开,梦从何处入。
一别行千里,来时未有期。
月中三十日,无夜不相思。
默默读完,苏卉将纸条轻轻捏在手里,抬头时,眼里有泪光,“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顾紫抿嘴笑,眼里没有泪光,没有从前明显浮现在眼里的失落,如今的她眼里坦荡,少了些外露的情绪,“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她反问道。
苏卉一时语塞,脑海里闪过沈泰森站在阳光下投篮的身姿,她轻轻笑,答案很明显。
“你还难过吗?”苏卉问道。
顾紫缓缓趴在书桌上,脑袋枕在曲起的手臂上,视线落在苏卉手上那张写满字的纸上,语气淡然道,“不去想的时候就像没有这回事,可是一想起来的时候,全是这件事。”
苏卉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正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她顺势也趴在桌上,她说,“我曾经在一部小说里看过这首诗词,我还去问了我妈,我妈说小孩子别瞎想那么多,多背几首唐诗宋词才是最重要的。”
“我背了那么多,也不见得有用的上的。”
顾紫静静地听着,待苏卉说完后,她问:“那你最喜欢的诗是什么?”
“倒是有一首,那时候背了那么多首诗,我对这首最印象深刻。”苏卉拿起笔,朝纸条上落下书写。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苏卉如同在书写一篇绝美诗词般,一笔一划都似幼时学书法般认真仔细。
“我曾经去书店找过元稹的简介,大部分是赞歌他的才华,有一次我在一家老书店看见一本诗词,里面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苏卉停笔,将纸条递给顾紫。
她压低声音,怕被讲台上的老师听见,“《离思五首》抒写了诗人与亡妻忠贞不渝的爱情与刻骨的思念。”
苏卉接着说,“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在老书店看见这句话,感动的都要哭了。”
顾紫匆匆看完,轻蹙眉头,“没这么夸张吧。”
苏卉摇摇头,“不是说古代人都三妻四妾吗,没想到元稹这么痴心,他妻子真幸福。”
苏卉还未来得及感叹古人的爱情坚贞不渝,顾紫便又泼起冷水来了。
“元稹在他妻子死后同年纳妾了。”
苏卉脸一沉,瞪着顾紫,“你怎么每次都在我感叹人生,感慨生活,感动爱情的时候毁灭我的幻想。”
顾紫扬起笑,眉眼弯弯,有些调皮,终于在她该活泼开朗的年纪里,显露了些许她原来的样子,“那我下次在你感叹人生,感慨生活,感动爱情之前让你面对现实,不给你幻想的机会,这样行吗?”她坏笑着,捉弄苏卉令她心情很愉快。
“哼,不理你了。”苏卉直起腰板,坐的端正,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资钡纳峡问钡奈颐恰
顾紫靠上去,抱住苏卉的手臂,“理我嘛。”
她撒娇时,有种说不出的令人心疼的感觉。
苏卉是个粗心大意的孩子,没有注意到顾紫的情绪变化。如果那时的她仔细一点,成熟懂事一点,一定会发现顾紫的改变。
那个面无表情,常常蹙眉,偶尔露出嫌弃与不耐烦表情的女孩,正在慢慢的改变,慢慢的开朗,笑的时候有若隐若现的酒窝,这一切,都是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苏卉的功劳。
苏卉不知道,那时的她,正在慢慢的影响着顾紫的性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与苏卉越熟悉,便越被这个没有烦恼的孩子潜移默化。
“理我嘛。”顾紫抱紧苏卉的手臂,凑到她耳边轻轻说:“沈学长你好,我的同桌苏卉喜欢你好久了......”
苏卉一把捂住顾紫的嘴,将她捉弄般的笑声堵在手掌中。
“你想害死我啊,前面人会听见的。”苏卉压低声音假装严肃的训斥好朋友。
顾紫拉下苏卉的手,嬉笑出声,“嘻嘻。”
她凑在苏卉面前,微扬起脸看着苏卉,“你不敢告白,那我就帮你咯。”
“才不要。”苏卉有些害羞,“我已经在准备了,时候还没到。”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苏卉伸手碰着顾紫的脸,将她推远些,“等到你不来捣乱的时候。”
“不可能。”
顾紫一下子没坐稳,苏卉那么轻轻一推,将她从椅子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