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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卉叹了口气,笑得有些苦涩,那时候面对他那么无情的拒绝,她竟然能跟他对峙那么久,大抵是因为年少不懂事。
苏卉说,“我想不明白很多事情,心情很糟糕,所以我给顾紫打电话,让她快点回来陪我。当时她不在学校,我却一直让她快点回来,一定要争分夺秒,尽早出现。”
她说,“我是后来才知道她那天晚上见到了景文,就是她喜欢的男生。但是却不是在左家桥见到的。我不知道她跟景文见面时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在电话里,她的声音同样很失落,甚至隐约有哭腔,那时候我只顾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那天晚上,我让她回来,我说我失恋了,你不要我了。她知道我跟你的所有事,所以我失恋这件事对于当时的我有多么重要,她是知道的。她为了早点来找我,走了人少的小巷子,以为那样就能早点回来,结果却害了她。”
苏卉的目光变得忧郁,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她低下头,轻声说,“她有病。”眼泪就这样掉落下来,她吸吸鼻子,不让自己发出哭泣的声音。
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她垂首不敢看他。
沈泰森疑惑而又略微震惊的看着苏卉,脑海里回荡着苏卉的那句话。
她有病。
苏卉是在顾紫死后才知道,她有病,且病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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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紫是在初中的时候被诊断出心脏病,在高一的时候,发现患有抑郁症。两种病都因家庭因素而产生的,尤其是抑郁症。
在父亲锒铛入狱,母亲不告而辞之后,她的情绪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尤其是在初中的时候。
她喜欢景文,而景文无意之间做出的很多事让她心灰意冷又不愿意放弃,无人可说,心事越堆积越多。
在刚开始升上初中时,顾紫是个害羞腼腆的女孩,那个年纪真是调皮的时候,很多事情做出来都不知道后果。
她在初一的时候遭受校园暴力,害怕自己给景家带去麻烦,害怕景文父母觉得她的行为有问题所以才会被欺负,因此她不敢跟任何人讲她所受的伤害和委屈。
就那样在那个班级里待了两年,初三的时候终于因为一场分班考试,让她远离了那几个欺负她的学生。
换了一个新班级,认识她的人很少,她不愿意和任何人做朋友,也不愿意开口去和同学们交流,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沉默的。
沉默使她远离集体的同时让她变得孤僻,可是比起被欺负,她宁愿当个无人关爱的小透明。
十五岁的她内心是渴望能得到好朋友的关心的,但是她害怕那些人。
长期不愿意和人沟通,不愿意说出心里话,使她的性格越变越奇怪。
如果只是因为软弱而被欺负,那么变得坚强起来就好了。
可是,不是这样的。
她也曾跟欺负她的人打架,甚至是打得头破血流。
结果呢,她还是没能改变被欺负的事实。
高中的时候,顾紫想要改变自己,于是她相中了沉默寡言的阿桑。
她以为她们俩是相似的,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可是,事实证明她再一次看错了这个世界。
她跟阿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是由心的不想和人接触,而阿桑则是因为看不起那些人才不想交朋友。
在高一的时候,认识了错误的朋友。
顾紫很挫败,变得更加沮丧。
但幸好,那时候的她认识了庄木东,他总能在不经意间给她安慰。
她患有抑郁症的事情,没有跟任何人说。
她的朋友们只当她是性格使然,从没有想到那一步去。
顾紫喜欢听庄木东唱歌,是因为音乐能让她焦躁的情绪安静下来。
高中时候,顾紫一直在坚持吃治疗抑郁症的药,同时假期回家会去看心理医生。
她的病情有在慢慢好转,一切正在朝着好的方向走去。
然而世事难料,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年四月,顾紫从朋友那儿得知景文在左家桥。于是在那个晚上,她决定再次去那个曾去过无数次的地方。
那段时间,顾紫几乎每个周五放学后都会去左家桥走走,周六写完作业之后,周末两天几乎都在左家桥附近逛。
每见到一个穿制服的人,她都要问一句“你认识景文吗?”
皇天不负有心人,那晚她在左家桥门口,终于得知了确切的消息——景文就在部队里。
她从清晨等到日头高挂,从黄昏等到路灯亮起,终于让她等到了那个人。
她站在大门口不远处,目光始终注视着那里,每每有一点小动静,她都会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
那晚,他从那个大门口走出来,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他黑了许多。
头发变得好短,原来剪寸头的他竟会如此帅气。
他长高了不少,更加强壮了。
......
她看着那个忽然闯进她视线的人,那个在她记忆深处徘徊不去的人。
他终于出现了。
顾紫期盼的目光凝望着他,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豁然开朗,心底的阴郁瞬间消失殆尽。
他看见她了。
俩人目光相接,沉默,生疏。
她脸颊带笑看着他,有些胆怯,但也欣喜。
景文对于在这里看见顾紫,没有显得很惊讶,他一直都知道会再次遇见她,他有预感会在那一晚与她见面。
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