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苏卉每天都盼望着顾紫早点来上学,她心里有很多关于沈泰森的话还没分享给顾紫听。
她忽然又想到了沈泰森,不知道他在大学过的怎么样,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她。
她很想问女队长,问所有认识他的人,很想问这一年里他过的怎么样,却开不了口。
苏卉又有点难过了,因为她又想起他了,说好要放下的,可为什么每次一个人时就会想到他,想他打球时被推倒摔伤手肘时痛苦的表情,想他在月光下教她扣篮时的动作和认真讲解的侧脸,想那晚他明明白白讲清楚的话,还有自己呆住像是听不懂一样愣住时的表情。
苏卉忽然笑了,轻声呢喃道,“我怎么会喜欢上他呢。”笑容忽然想的苦涩,因为她的脑海又在自动播放关于沈泰森的记忆。
那些片段又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回放着,真的让人好难过,让人措手不及。
每当想起高一那年害羞的暗恋他时,苏卉的脸就会有点儿红晕,嘴角也会跟着上扬,但当单慧想到高二那年的自己时,就会垂下眼瞢,低头沉默不语,那段时光让一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女孩脸上甚少看到光彩。
爱情,真让人捉摸不透,它比女人心还要难搞。
这本不该是这个年纪所重视的问题,可却让每个处于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所困恼着。
青春期的人总是因为这些泛着粉红色气泡的秘密而变的沉默寡言或不知所措。
一年了,苏卉克制自己不要想起,可回忆的匣子总是不受大脑控制,强行的打开那段记忆,自私的在苏卉在脑海里播放,连续不断的,一幕一幕的呈现,甚少卡带,非常清晰。
手上热腾的包子渐渐失去温度,彼时安静少人的教室坐满了一半,苏卉被教室里大声说话的声音从回忆里扯了回来。
回头看进去,正好看到蔡俊新走进教室。
在这段时间里,她和蔡俊新接触的很多,顾紫不在之后,他成为这个班级里苏卉唯一的陪伴。
她不喜欢和班里其他人接触,因为那些人总是旁敲侧击关于顾紫死亡的真实原因。
苏卉走过去,坐在蔡俊新身边,趴在桌子上,郁闷的说,“我爸妈让我考虑一下报考法律专业。”
蔡俊新拿出水杯来,喝了几口之后才回答苏卉,“你愿意吗?”
苏卉摇头,“不愿意。”
“你会坚持吗?”蔡俊新问道。
苏卉用隐忍的眼光看了蔡俊新一眼,然后低头沉默了许久。
蔡俊新看她这样的态度,不去强迫她对此做出什么回答。
苏卉爸妈都是教师,在同一个学校里。教师这个职业一开始并不是苏爸爸的梦想,他最初的愿望是能成为一名律师,可无奈考了三次都没有成功拿到执照,最后灰心伤气的回到家乡到了一名教师。
在这其间他还是没有对想进律师行业的决心动摇过,后来他慢慢开始质疑自己,最后他放弃了最初的梦想,曾经执着过的那个为他不可的心慢慢的被一层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所覆盖。
原以为他已经不再对此抱有什么想法,不料他却对自己的孩子提出了这个决定,对苏致,对苏卉,
他希望自己的遗憾能让子女帮他完成,他固执的以为这个职业对苏卉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所以他强迫她,从得知苏致选择的专业是金融而不是律师后,他大发雷霆,强制苏致改志愿,但最后还是没有如他所愿。
现在,苏卉高三了,面临着即将来到的高考和未来的选择,虽然苏卉迷茫不知自己到底喜欢什么适合什么,但她却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是不会选择律师的,不喜欢的事她不愿委曲求全。昨天晚上,父亲又提到了这件事,在饭桌上,让一向在父母面前都是乖巧听话的苏卉摔碗走人。
她不知道父亲为何会那么执着,苏卉对蔡俊新说,“去年他也提到过,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会那么认真。”
她没有多大的气愤,只是觉得梦想真的就这么的让人痛苦难受吗?父亲一直耿耿于怀没有成为律师。
苏卉有点伤心,抬头看着窗外那热情似火的阳光,暗暗的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件事能让我热情似火的去追求?”
忽然不知道自己的道路该怎么走了,伤感涌上心头,苏卉又有点低沉了,闷闷的对蔡俊新说,“难道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吗?即使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也希望是我自愿的,而不是被强迫。”
苏卉说,“我想完成某个人的愿望,我不想被父母束缚。”
于是,苏卉的未来,变成了如此。
有点时候,一个人做决定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苏卉忤逆父母的心愿,只因为想要弥补心中的亏欠。
庄木东与社会背道而驰,只因为内心深处藏着一位女孩。
教室里,大家都已经拿书学习了,阳光照亮整个窗外。
十五分钟后,语文课代表上去带读,然后就响起了不标准的普通话般的朗朗书声。
早自习大家都有很认真的学习,似乎都在为了大学而努力,即使是成绩很差的同学,都想要搏一把,兴许就是这么幸运呢。
高中三年,苏卉最害怕的数学已经能够熟练的运算,前桌有时候遇见不会写的题目会回头来问苏卉。
生涩难懂的英语句子,成为苏卉最拿手的科目。
大家都在成长,都在改变。
为了能够有个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