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正背对着他们把风,而朗月和结香又坐在马车里,帘子放了下来,竟无人看见他们的深情一吻。
明康俯视着她,阳光下,他玉润的面庞带着笑意,连笑容在朱璺看来也是沾着阳光的。
他轻声低吟道:“去吧,我看着你离开。”
“嗯。”
朱璺说着也不舍地三步一回头,看着明康,慢慢地上了马车。
“姑娘,有些话我知道不中听,但是还是想告诉姑娘,明公子来提亲固然可喜可贺,可是三个月前,明夫人又替明公子向长乐亭主提亲,先不管明夫人当时做得对不对,现在弄成这个样子,郭夫人和长乐亭主会善罢甘休吗?”朗月低声说道,“奴婢听丁夫人说,郭夫人和明夫人都互相换过生辰八字了。”
结香闻言,知道朗月说的话已经被姑娘听进去了,遂屏息凝神地静听下去。
朱璺脸色微微一沉,道:“那后来,八字如何?”
“丁夫人一向讨厌南灵院的人,但这次都亲口承认二人八字大吉,感叹长乐亭主的生辰竟然与明公子的绝配,连一向不待见长乐亭主的丁夫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试想明夫人会多么想要这位堂媳过门。这也是明夫人今日没有同明公子一起来府里提亲的缘故。姑娘的八字与明公子的八字,有点不合。”
朱璺微怔,八字不合?
她抬眸望向朗月,不知道朗月为何一直反对她与明康靠近,难道只是因为她曾经听命于昭叔叔?
“八字不合,你听谁说的?”结香惊道。
朗月神色微凛:“我知道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姑娘,免得姑娘伤心,但是这件事如若不说,姑娘日后过得不好,或者后悔了怎么办?这是丁夫人暗地里找人算的。这也是为什么丁夫人对长乐亭主与明公子八字相合吃惊的原因。丁夫人告诉奴婢,是想让奴婢必要时告诉姑娘一声。”
其实朗月说的已经很委婉了。
丁夫人原意是朱璺与明康的八字天生不合,而且相克,容易引起血光之灾。
当然老夫人不会讲究这个,只要她的两个孙女中有一个能替她把明康招作沛王府的女婿,老夫人就很开心,八字什么的迷信说法,老夫人压根不信。经历过大风大浪后,她只相信实力。
结香提出了质疑:“朗月你说的若是实情,那为何老夫人不管呢?”
“老夫人只想让明公子成为府里的女婿吧,这个朗月不知情,奴婢又不是老夫人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朗月隐瞒了一件事,若是朱璧与朱璺的身世一对调,那么宜安乡主与明公子是绝配。
老夫人不说,她也不会说出来引起众人的猜疑。
结香略有些迟疑地看向姑娘,姑娘面色沉冷,蓦地抬头:“朗月,若你看不惯我与明康,就送你回公主府可好?”
朗月吃了一惊,忙认错道:“奴婢知错,奴婢暨越了本分,姑娘只当奴婢从来没有说过,求姑娘宽恕。”
朱璺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道:“什么八字,这些东西往后别再我面前提起。”
“是。”朗月暗自抹汗。
马车回府后,朱璺叫朗月先回院里,仅留下结香在身。结香朝朗月吐吐舌头,朗月后悔不迭,唉声叹气地离开。
结香跟着姑娘漫不经心地朝后面小梨山亭走去,散散心。
结香也劝道:“朗月那个丫头无心之语,姑娘不必放在放心上。”
两个人说着,忽听到山上的梨山亭里有细碎的讲话声。
二人面面相觑,不再言语,站在山下就听见上面丁夫人的婢妇白大娘轻声道:“夫人,婢妇刚才已经细细地跟谢府买菜的婆子打听清楚了,她们家阿云的八字儿准得很,这门亲事可以着人提一提。”白大娘压低声音道,“婢妇觉得趁着阿云出来,心有余悸时,请她来府里坐坐,到时再安排年轻人见个面更好。”
山下的朱璺与结香面面相觑,丁夫人想要替纪四哥求娶谢氏阿云?
那个没有主见的女人?
朱璺以为自己听错了,忙示意结香不要说话,再次竖耳倾听。
这时丁夫人低声问道:“谢夫人的意思还以为她女儿多宝贝似的。”
“女儿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谢夫人的想法可以理解,但是关键看她的阿云,阿云有意,谢夫人还不是由着她。”
“这倒也是。”丁夫人低笑出声,“这件事你看找个什么借口好呢?”
白大娘道:“沛王府与谢府是三代的世交,又是亲戚,走亲串友是常有的事,不如借世子下定的喜事,叫那个阿云过来,谢家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老夫人救了她的女儿,亲自登门拜谢是应该的。那谢云如今已满十四,也该趁早定亲,等到阿云与纪公子相见,互相有意,老夫人一说合,岂有不应允的。”
丁夫人笑了道:“这事可行。”
“夫人真是好眼光,莫说谢府的祖上一门三相是何等的荣耀,只说眼下,他们家再无权贵,也还有累积的金山银山花不完,谢公子官职不高,但人脉广,他们府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是个嫡女,谢家上上下下万般宠爱,若撮和了这门亲,不仅夫人您面上有光,还可以让纪公子倚助于整个谢家的势力更上一层台阶。”
“老货,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响。”丁夫人笑道,“连我都没考虑这么多,纯粹是看在她家阿云乖巧的份上。”
朱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丁夫人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