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娘笑道:“可不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地接近皇室。”
丁夫人眼里一抹精光滑过,笑道:“谢家这门亲事志在必得,这件事千万别透露给郭姓的人,谢府现在正是弱势,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其实早在上巳节谢氏阿云来了时,我看那个姑娘就与我们纪儿有缘。”
假山下面的朱璺与结香无语对视,想不到丁夫人一直留意着谢云,谢云那种没主见的,丁夫人为何执意认定是她的长媳?
想起玉楼春的静仪,朱璺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丁夫人拉笼谢家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朱璺思忖一回,总觉得丁夫人想让谢家为她所用。
谢家的人虽然只是个正五品的官,但是掌握的通往京畿重地的河道口。
丁夫人想利用这个河道做些什么呢?
耳边又传来白大娘的声音:“可若是谢家与袁家心照不暄……”
丁夫人胸有成竹,道:“你只需替我办好邀请的事,到时看看我们纪儿能不能看上眼,我也不想纪儿的婚事里涉入过多势力,纪儿和纵儿开心就好,当然若能看中谢氏阿云,两全其美,我是求之不得的。”
白大娘佩服道:“夫人凡事都替两位公子想到了,婢妇惭愧不能帮得上夫人什么忙。”
“话扯远了。你马上准备好活雁吧,后日就是初二,世子的事还没操心够呢。”
白大娘闻言,就忙去准备。
朱璺与结香见亭子里没了动静,不敢久留于此,就悄悄地退开,唯恐被丁夫人发现,忙拉着结香悄无声息地走进梨林深处。
走至安全无人的地方时,阳光通过梨树林洒进来,偶尔还能看到没被发现逃过采摘的大梨子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
结香低声问道:“此事与姑娘无关,为何姑娘这般紧张?”
朱璺回头望了一眼被梨林遮蔽的亭子,她那杏眸里闪现出的睿智的光芒,结香又敬又叹。
姑娘自从上巳节脑子清醒后,是越来越聪明了,好像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思变得越来越缜密,她们这些自认为服侍主子惯了很会察言观色的底下人都自愧不如。
下午的阳光正好,两个人就朝千雪堂走去,朱璺缓缓道:“谢氏阿云没有主见,想不到还这么抢手,不过抢手的不是她个人的模样和品性,决定她抢手的原因还在于出身和财富地位,可惜啊可惜,女儿家的福气还在于觅得一个好夫君,若是这门亲事里原本就带着盘算,日后谈何福气一说。”
“姑娘好端端的替那个阿云说话?奴婢记得那个阿云自己也有问题,总是和刘大人的女儿结帮,奚落嘲笑不如她们的人,本来她还笑话过姑娘,后来姑娘慢慢的地位比她高了,她不敢笑话了,但却对姑娘明里改为暗里的踩呢,不管是袁家还是二公子,我都觉得她配不上。”结香愤愤不平道。
朱璺心中已打定主意,如果谢氏阿云非要在朱家和袁家择婿,那还不如成全四哥朱纪与谢云,她与明康的事是板上钉钉的,在沛王府里的时日不多,日后是要嫁到明家的,明家与袁家是舅甥关系,谢云若嫁到了袁家,就成了她的舅家妯娌,难免不会对袁家添油加醋地说她,到底因为这层亲戚关系又不好当面驳斥,若是谢云再与明夫人联手,那她就是两面夹击。
但是娘家不同,谢云嫁给馀子朱纪,娘家人自然会有人制衡着她,加上杨柳是宗妇,亦是自己的闺阁好友,对付谢云的挑拨就容易得多了。
所以怎么权衡利弊,这次她都要站在丁夫人这边。
丁夫人若能拿下谢云,于她日后也省事。
想到这一层,朱璺对结香道:“谢氏阿云嫁给我二哥,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去盯着我二哥,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就叫他来千雪堂陪我玩会,就说,七姑娘想和二公子说些事情。”
“姑娘您还真得帮助谢氏阿云?”这时两个人已经走出了梨林,巧的是谢纪今日并没有出门,偏偏就坐在千雪堂的花厅里作画。
朱璺悄声从后面走过去,看着他作的水墨,淡笑:“二哥的笔力越来越运用自如了。”
“哦,是宜安啊,你来得正好,看看,这幅画该取个什么名字?”
朱璺淡笑,看着墨迹未干的画子,朱纪的笔尚未落下,只等着朱璺开口。
朱璺计上心来,淡笑:“谢庭兰玉云如霜。”
朱纪听了默念一遍笑道:“这五个字好,从来都是四个字的,妹妹这五字读起来琅琅上口,意境深远。”
家里的亲戚名字太多了,朱纪想不到这句诗里藏着一个名字,他很快就落笔一挥而成。
并盖上自己的印章。
机会来了。
朱璺看着那幅画啧啧称叹:“二哥题上名字,添上印章后,画龙点睛,这画看起来愈发得好,我看着都想裱好,挂在屋里欣赏呢。”
只是一幅画,就能让七妹这么开心,朱纪就笑道:“你若喜欢,回头我裱好派人送给你。”
“那多谢二哥。”朱璺兴奋地福了一福。
回到北灵院时太阳已经西斜,朗月面壁思过,朱璺看了道:“起来吧,地上凉别跪着。”
“姑娘,是我话多,说了不该说的,惹姑娘生气,是我的不对。”朗月虚心认错
“好了,这件事我不怪你了。”
“姑娘气消了?”
“嗯,没有生气。你快坐下来,别把膝盖跪坏了。”
正说着时,湘树默默地奉上一杯茶,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