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叽里咕噜地站在船头悄声咬耳朵。
半晌,李十三姑娘很有本事地哄好了朱璧。
“三分匠人,七分主人,看你的了。”李十三姑娘淡淡一笑,从她身边走过去,坐到了弹着琴袁四姑娘身边。
朱璧打定了主意,神神秘秘地去离开找她的大丫头春桃。
那春桃听完乡主的妙计后,拍手叫好,又去找北灵院的掌衣婢女秋香,把乡主的吩咐一五十一地告知于她。
“秋香,这件事办好,乡主会向夫人请示,替你争个好归宿。”
秋香战兢兢地遵命。
今儿辰时因为香膏之事,被郭夫人的陪房陈大娘私下里骂了一通,又被吴大娘那个嘴碎的火上浇油,在郭夫人面前留下了没有竭心尽力的坏印象。
此刻正要负荆请罪呢。
秋香纳闷:辰时,她什么也没做,看了姑娘的水晶珠后,突然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后梦里说了什么都不记得,难道姑娘会妖术?
这次行事如履薄冰,若再出差池,主子定不饶她。
秋香为保险起见,伙同春香两人互相壮胆,立志只许成功。
两个婢女想了想进了碧纱橱翻找七姑娘的水晶球,要把它藏起来。
当朱璺从璃园兴冲冲跑回来时,秋香眨眨眼睛笑笑语盈盈道:“姑娘的头发乱了,让婢女替姑娘整一下。”秋香说着拿了帕子要帮忙拭面。
“头发乱了,为什么要拭面?”朱璺警惕地躲到一边。
秋香急了,扑过去,迫不急待地要帮忙擦拭。
“不对吧,秋香,你猴急着什么,难道这帕子有什么古怪的?”朱璺狐疑地打量着她手里的帕子。
秋香忙镇定地陪笑:“瞧姑娘说的,奴婢好心好意姑娘不领情就算了。”她心虚地把帕子塞到看不见的地方。
朱璺不理睬她,径自找水晶球。
她打开匣子竟然不见了。“秋香可看到我的琉璃球了?”
“什么球啊,奴婢不曾见着。”
一听这心虚的口气就知道捣鬼了!
她警惕地瞅一眼秋香。
事有反常即为妖。
“秋香你是什么时候来府里的?今年虚岁几何?”朱璺随意地问道,顺带拾起先前作的大小的画稿,画里的人物都恰到好处地嵌在自然景物里,心里暗叹着穿越来,这个身体竟有这样的本事。
秋香尴尬道:“婢女六岁进来。虚岁十七。”
“春香呢?”
“婢女五岁进来,今年过了十六。”
朱璺把画子重新卷好搁在一边,若有所思道:“都到了放出去嫁人的年纪。不知道郭夫人是打算放你们出去还是留在家里?你们是家生子吧,若是家生子,就没法了,只能发配给没品位的邋遢小厮,太委屈二位姐姐了。”
两个婢女又羞又惊。
“姑娘您是打算遣散婢女们吗?奴婢们不想出去。”秋香吃惊道。
朱璺笑笑。
秋香捉摸不透她笑容背后的含义。
朱璺道:“你们是郭夫人送来服侍我的。是去是留轮不到我置喙。你们服侍了这么久想来是知道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搓揉成圆任掐捏成方的朱璺,在你们帮着乡主在我面前耍这种小把戏时没有想过后果么?”
话说到后面变得严厉起来,唬得春香和秋香二婢头伏在地上。
两个小贱人还在申冤道:“婢女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姑娘您多心了。”
是吗?
尚如初笑笑,看着伏地的那两个人,选了秋香,淡淡道:“把头抬起来。”
春香依言抬起头。
“姑娘您这是?”
朱璺伸手夺过秋香藏好的帕子,看了看,笑道:“真不明白,你干嘛要没事找事,还嫌教训不够多!”
“那行,我替你擦拭!”说着上前吓唬她。
唬得秋香忙道:“姑娘不可,奴婢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劳姑娘亲自动手。”
朱璺冷哼一声,帕子砸到她身上,正色道:“我瞧你脸上沾了灰,自己留着使去吧!”
秋香无法转而求助春香。
春香会意道:“姑娘,难道怀疑秋香姐姐的用心不成?”
“对啊,姑娘,婢女是见姑娘面上沾尘,才想着帮忙的,若姑娘不喜欢,日后不让奴婢服侍就是了。”秋香强笑着。
春香是个嘲讽会表现在脸上的人,而秋香八面玲珑阴奉阳违不露声色更可恶,收了好处还不肯办实事,简直是无赖。
朱璺倒抽口气,继而温言温语地笑道:“你近日劳心劳神的想着如何服侍好我,我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这块帕子就赏给你吧,秋香难道你嫌弃帕子只是小东西吗?”
跪在一旁的春香撇到这一幕,也是后悔不迭,这才信了秋香所言,脑子清醒后的七姑娘简直是个人精,谁都糊弄不着。
暖阁里的气氛很诡异。
朱璺盯着浑身发抖的秋香,她哆嗦着用帕子拭脸,没过一会见她的脸上慢慢起了红疹,秋香脸纠结成一团,忍不住伸手就去挠着脸,嘴里哼哼唧唧的叫疼。一张俏脸越挠越肿,没过半盏茶工夫就肿成了包子。
按现代的说法,毁容了!
秋香忍着痛浑身冒着冷汗求饶道:“姑娘饶了婢女吧。婢女实在受不了了。”
“你告诉我这帕子里浸了什么。”朱璺犀利的目光刮着她。
秋香一震,紧张地道:“是婢女刚,刚才吃错了东西过敏了,和帕子没关系。还请姑娘饶了我吧。”
“春香你说?”朱璺转而厉声问春香。
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