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清冽的声音响起后,朱璺看着南宫昭因为说话微微动颤的肩膀,看着他的后背,听完他的话,不知为何被污蔑时悬着的心如石头一般地落下来。
被南宫昭的幽眸审视得不自在的朱璧,缩在披风里的身心不禁打了个哆嗦,连郭夫人都不由得手指微颤。
从来没有想过会被南宫昭这样审视,比她父亲生气发怒时的目光还要可怖。
虽然南宫昭面上表现得风平云淡,但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很吓人,让她不住地吃惊,吃惊。
郭夫人审时度时,语气顿时一转,从方才信誓旦旦的样子,变得犹豫闪烁,道:“长乐,你昭叔叔说的是真的吗?”
因为南宫昭发话,郭夫人不敢再继续嚣张,她的话语不无暗示。
这件事若南宫昭插手,她们就要收敛些。
毕竟太后被软禁,还指望着南宫府能够帮忙对抗皇叔;
毕竟她的胞兄郭尚书听命于太傅;
毕竟南宫师掌管着京师的重兵,南宫昭帮着大齐打下了地大物博的西蜀,功高盖主!
郭夫人面部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只能顺着南宫昭的意思说下去,不敢再多说什么。
南宫昭一发话,大家都不敢再怀疑什么。
“好像,是是真的。”朱璧哆嗦着回应,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昭,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被吓得,她说完之后,突然茫然地转过头问她母亲,“什么?”
什么是真的?
她刚才被南宫昭吓到了,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真相。
丁夫人忙趁机道:“长乐亭主已经承认了她不是宜安推入水的。”
“我没有”朱璧还想嘴硬,说没有说下去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南宫昭的冷漠如冰的面庞时,不自觉地咽了口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她想承认自己没有说这种话。
但是却没有勇气说。
南宫昭的眼神就像毒蛇一样,看得她心里发怵。
朱璧不由得感觉身子发冷,双手不禁反抱着自己,目光垂落下去,望向地面,只盼着南宫昭那精明的光芒不要再看自己。
她现在有点佩服朱璺竟然能同南宫昭很平常地说话。
就算是看他的眼睛,她也不敢,仿佛自己的心里事都被南宫昭洞悉。
宜安真是太厉害了。
竟然敢同南宫昭站在一起说很长时间的话!
朱璧这个样子就让人觉得既心虚,又有点小家子气,她不是沛王府的嫡女吗?
为什么神色慌张,没有嫡女的做派,反倒站在南宫昭旁边的朱璺更像个身份尊贵的嫡女。
不卑不亢,站姿笔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就算遇上被质问的时候,也是一成不变的姿态。
反而朱璧简直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她是在怕南宫昭吗?
在场的夫人们看到南宫昭时也会谨慎小心,但还不至于像她这样小家子气。
朱璧望着她咽了口水,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我不是这个意思。”
“长乐亭主是什么意思呢?”丁夫人穷追不舍问。
纵然有南宫昭站队,郭夫人也无法忍受丁夫人此刻落井下石。
她厌恶的眼神蓦地落在丁夫人略得意的面上,压低声音驳道:“你又不在现场,凭什么说颠倒是非曲直。”
丁夫人藐视地看着躲在郭夫人羽翼下的胆小如鼠的朱璧,做了错事还不敢面对,一味地靠她母亲撑腰,真是个没担当的!
荣姑姑见朱璧这副心虚害怕的模样,就知道她被南宫昭的威严震慑住了。
若是南宫昭再开口逼问,那么她很可能被问出什么丑事。
丢脸也不能丢到亲戚家。
方才帮着宜安说话,现在风向已经变了,荣姑姑想了想,采取一碗水端平的策略,道:“昭将军,你说的话,大家都不会怀疑,这件事,也许有别的隐情,谢谢你替我们宜安作证。也让宜安和长乐不会因为这个误会心生隔阂。”
被荣姑姑这么一说,朱璧紧张的心情才缓和了些。
荣姑姑没有怀疑是她陷害朱璺,只是想这是一场误会。
郭夫人忙道:“天黑看不清,也许是误会吧。”
郭氏却道:“但是长乐说被人推的,这里又没有别人,若是误会,那么长乐被谁推的呢?我们府里的人都是我管教的,这件事,我敢保证府里没人敢作这种恶作剧。”
郭氏只想撇清与中山王府的牵连。
省得郭夫人事后想起来怪罪到她身上。
她不会想到朱璧会陷害朱璺,毕竟没有人敢拿性命作赌注吧。
想不到郭氏这么没眼色,郭夫人心里有点埋汰她。
郭夫不是没眼色,只是想保住中山王府的名声。
维护郭夫人与保她的名声,她当然会选择后者,今天话不说清楚,她就一定要追问下去,直到郭夫人承认与中山王府没有半毫关系才可以。
丁夫人也不想就这么算了,好不容易风向变了,朱璧呢,正是心虚,此时是敲出实话的好时机。
“长乐刚刚说了,院子里只有她和宜安,宜安没有推她,那就是说是她自己落水的。长乐你为何这么想不开要闹自杀呢?”丁夫人追问道。
她看似关心朱璧,实则嘲讽的同时,追问着朱璧供出真相。
“我没有!”朱璧不由得替自己辩护。她怎么可能寻死?
“你不想寻死啊,那你就是陷害啰?”
丁夫人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
郭氏眨了眨眼睛,不相信有人会真得不惜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