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朱璺实在太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蒋钰在看到老夫人不善的目光时,面色微惊,嫁入朱家的第二天,老夫人就要对她失望了。她忙弥补道:“老夫人,我只是”
越想弥补越错乱。
老夫人冷冷地打量一眼蒋钰,蒋钰一怔,后背冒着冷汗,她突然间想起老夫人历经三朝,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越是狡辩越让老夫人反感她。
被老夫人看得蒋钰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垂下,老夫人死死盯着她的目光才转而温和地移到朱璺身上,老夫人只是望着她们,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人传郭夫人和长乐亭主来了。
众人错愕。
她们来得可真巧。
大家不知道的是,郭夫人母女是蒋钰叫来的。
朱璺曾经把郭夫人母女治成什么样子,朱璧跟她说起来时,还眼带泪花呢。今日就让郭夫人母女瞧瞧,她是怎么对付庶女的。
有让郭夫人母女瞧见自己的厉害,蒋钰想着有点飘然,就将方才老夫人看她的目光抛之脑后。
郭夫人母女心虚地走进来向老夫人请安,然后朱璧就打了个喷嚏,好像受凉了一般。
老夫人微蹙眉头,昨晚的事朱璧难道忘了。
这个时候但凡要点脸,都不应该跑过来。
“长乐,还是昨晚落水冻得吧?”丁夫人似笑非笑。
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朱璧听着就红了脸。
蒋钰有所耳闻,听她的陪房李大娘提起过,风言风语的好像是朱璧落水,然后把责任推到朱璺身上,没想到当时现场有见证人,南宫昭一句话,就把朱璧的坏心思打回原形。
蒋钰这回要逞能,让她们看看,什么才叫手腕。
郭夫人对丁夫人的话置之不理,朝老夫人道:“昨夜天凉,长乐没盖好被子,不小心受了凉,已经没事了,媳妇特意带长乐过来向老夫人请安,也来见见她二堂嫂。”
郭夫人说着又对朱璧道:“长乐,你不是有话要对你二堂嫂说吗?”
朱璧听了她母亲的暗示,笑意盈盈地走至蒋钰跟前,“二堂嫂,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虽然要改口叫二堂嫂,有点不习惯,但此刻,她就是要羞辱朱璺,特意地亮了亮自己的礼物,蒋钰也故意地当着面把礼物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块赤金的镯子。
蒋钰笑道:“呀,长乐你送的礼物太贵重了,二堂嫂怎么敢收?”
“这是长乐的心意,大堂嫂当日入门时,长乐也送过一只呢。”
郭氏笑道:“是啊,长乐亭主出手一向大方,二弟妹你再客气就生分了,快收下。”
郭氏说着又叹了口气。
长乐就不解地问道:“堂嫂在叹气吗?是不是我送的礼物不够好?”
郭氏刚要解释,蒋钰抢先笑道:“长乐,你别想多了。你送的真好。我很喜欢。大堂嫂叹气,不是因为你,而是”
说到这里,蒋钰话语一顿,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
朱璧笑问:“而是什么?”
“你还记得大堂嫂给我的那枚戒指吗?”蒋钰压低声音道,仿佛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似的。
朱璧一愣,点头道:“当然记得。我母亲也有一枚。”
蒋钰点头肯定道:“就是那枚戒指,丢了。”
“长乐亭主,我们夫人的戒指不是丢了,而是被偷了。”后面的李大娘忙解释道。
蒋钰嗔道:“大娘不要说了。”
蒋钰说着目光故意地看了一眼朱璺,然后视线又落回朱璧身上,道:“反正就是丢了。我们这里正在找戒指呢,可巧你来了。”
郭夫人听了笑道:“那我们来得可真不巧,老夫人,请容我和长乐退出去,你们继续查吧。”
“大嫂,别这样,人都来了,还特意避出去做什么,不如就站在这里,帮忙找戒指吧。”郭氏笑道。
郭夫人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脸色,见老夫人没有任何的表示,郭夫人就放下心,拉着长乐走到郭氏身后,静静地看热闹,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郭夫人母女平静得让朱璺心里觉得奇怪。
蒋钰又开始卖弄起自己的处事之道,道:“本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宜安,你的嫡母都已来了,不如你就承认了吧。好歹给你嫡母留点面子。若真得从身上搜出来,对你,对你的嫡母的名声都不好。”
郭夫人突然就大吃一惊,神色难堪,好像刚刚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在怀疑是朱璺拿了戒指!
她想站出来询问,但是扭过头看了一眼老夫人后,又失声。
因为老夫人的脸色也很难看,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眸子里含着淡淡的怒意。
郭夫人的表现让众人都容易相信,这件事她自始至终不知情。
且朱璧也是睁大眸子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也让大家相信她也不知道。
她们的反应在告诉大家,这件事与她们毫无关系。
是不是蒋钰与朱璺之间有什么误会,大家还不太敢确定就是蒋钰故意的。
照理说,蒋钰刚嫁进中山王府,没有道理故意地向小姑子发难。
毕竟她是做媳妇的人,不再是蒋府的姑娘了,来到新环境,多少会学着点眼色,从大局着想,在长辈这里获得贤惠识大体的印象分。
蒋钰不会在这风口浪尖时做这种蠢事吧。想到这点,在场的人中,就有几个心里动摇,慢慢相信了蒋钰的话。
蒋钰说着说着,眼底蓄出了盈盈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