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陈大娘顺手把她的衣裳搭在老梅树斜伸出来的枝干上时,朱璺淡笑不语。
陈大娘又上上下下搜了一遍。
蒋钰的另外几个婢女站在树下在等着搜身。
看到李大娘被搜得这么仔细,蒋钰懊恼,明明装戒指的荷包就在朱璺身上,却还被这个朱璺钻了空子,搜到了自己人身上。
叫她怎么不生气?
蒋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这分明就是拖延时间。
她没想到的是老夫人对这个小庶女的宠爱俨然比过了长乐亭主。
因为李大娘的目光一直盯在朱璺的身上,看到朱璺镇定自若的表情,慢慢的李大娘有点惶惶,依她的经验,若是戒指在朱璺身上,朱璺是不可能这么平静的。
可若是戒指不在朱璺身上,那么只能说明在朱璺的两个婢女身上,但是她的婢女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
为什么她们看起来都镇静呢?
她百思不解。
陈大娘搜索片刻后,有点挫败感似的转过身摇摇头。
蒋钰冷笑一声。
“我早说了,我的下人手脚是干净的。”蒋钰道,“七堂姑,事实证于雄辩,你亲眼看到了李大娘是清白的。”
朱璺没有回答她。
老夫人的眉头微微皱起,若是在这些下人们身上没搜到,那么最后还要搜宜安,她不希望有人能欺负到宜安,搜宜安的身!
朱璺指了指衣裳,“天冷快把衣裳穿起来吧。”
没搜到戒指,宜安乡主还这么关心一个处处陷害她的婆子,陈大娘听了,只好勉为其难地把衣裳还给李大娘。
众人的目光就落在得意忘形的李大娘身上,心情错综复杂地看着她。
衣裳被拿起后,突然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从衣裳里面抖落出来,然后掉在了地上。
众人一看,脸色都变了,隐约地觉得里面有蒋钰想要找的东西。
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
“好像是觅儿媳妇的荷包。”
“怎么会从她衣裳里掉下来?”
“原来是她在捣鬼。”
话语声越来越大,蒋钰制止不住老夫人带来的下人们的言论,现在她才明白初来乍到没有笼络住所有人的下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她的母亲告诉过她不止一次。
可是还是心太急了,想要在郭氏母女面前表现自己的智慧,不想被反噬一口。
老夫人看向震惊不已的蒋钰:“你可真是糊涂,身边潜伏着这么一个贼,也不知道!嫁进来第二日就冤枉宜安,你这样的行为,不用说我们,就是你的父母知道了,也为替你难过!”
被老夫人一声声带着怜意的责备,说得无地自容
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蒋钰眼底很快急出了一汪泪水。
李大娘更不用说有多惊讶了。
怎么会从她的衣裳里掉出来的?
李大娘懵了一会,直到陈大娘冷哼一声,从地上捡起那只荷包时,她再次确认了一眼,没错就是方才夫人故意送给朱璺的那一只。
李大娘错愕不已。
怎么会这样?
陈大娘打开荷包,从里面倒出一枚戒指,呈给老夫人过目,老夫人只不耐地看了一眼,摆手叫她给蒋钰过目。
蒋钰也只看了一眼,猛地回头,一头雾水地望向瑟缩抖的李大娘。
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荷包会在她的身上。
李大娘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做这件事时,经验老到,又是一直看着夫人长大直到出嫁,正因为办事周到谨慎,从没有失手过,又看府里的老人,蒋夫人才放心地让她陪嫁过来。
谁知来到中山王府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怎么会出现这样重大的失误,李大娘到现在也没捋清思路。
她不由得惊惧地望镇定自若的宜安乡主。
蒋钰的手不由得握成拳,道:“李大娘服侍我十年,她的为人我了解,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老夫人不耐烦地道:“好了,这件事已经查清,人赃并获,不要再替这贼婆狡辩了。”
“老夫人,您”蒋钰红了脸,心里犹是不甘。
方才明明就把荷包亲手交给了朱璺,荷包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在李大娘身上搜到?
在众人看来,老夫人已经够宽恕这个新嫁进门的孙媳妇,老夫人没有像事先约定那样,责罚李大娘断手,只是温和地道:“说白了就是这婆子兴风起浪,至于要怎么罚,你自己决定。”
听了老夫人这句话,一直心惊胆颤的李大娘稍稍放下心。
这时她感激都来不及,然而夫人却执意要揪宜安乡主的小辫子,“戒指的事可能是误会,但是宜安乡主当众辱骂年长之人,还说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态度极其恶劣,老夫人难道要轻易地放过她的鲁莽无知之罪?”
见她不知收敛,丁夫人冷笑一声:“你刚才与你的下人口口声声污蔑宜安乡主,又是说搜身,又是东扯西拉,句句瞧不起庶出的,好像所有的庶出在你的眼里都是目光短浅之人,你们都那样污蔑了,还指望宜安给你们好脸色?这不是要把宜安当傻子欺负嘛?”
荣姑姑也淡淡道:“依我看,这件事就此打住,毕竟你们欺负在先,朱室的子女没有一个老好人,这一点也希望侄媳妇看清楚。”接着她头偏向旁边面色难看的郭氏,话锋一转,“这个婆子既然已经是中山王府的人,侄媳就按着家法,砍断她的左手。”
李大娘刚才松下的那口气,又再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