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顺便想挑拨下朱璺和荣姑姑的感情。
朱璺当然不能中她的计,“说得好,湘树宁死不屈,到底母亲是拿了什么要挟她的呢?这件事很值得探究,不会是湘树有什么把柄攥在母亲的手里吧。湘树不是个爱钱如命的人,她被逼成爱钱如命,只是因为别无选择。那么,母亲到底拿捏着她的什么,才能让她连死都不怕?”
郭夫人又惊又笑。
惊的是朱璺准备的判断力,笑的是再怎么说来说去,朱璺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原由。
“母亲笑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湘树还活着?她要是有一天跑来指控母亲不是,母亲不担心?”
郭夫人依旧笑道:“我担心什么,她做错了事还敢回来,才令人担心她有命回,没命活着呢。”
朱璺淡笑:“湘树也是害得吴大娘被狼吃掉的原因。母亲杀了吴刚,当然湘树也要跟着陪葬。”
郭夫人不置可否。
老夫人已经原谅了她,她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吴刚只是个如蚂蚁一般的乞丐,杀了他形同碾死一只蚂蚁。
朱璺话锋一转:“大哥的大喜日子快到了。我劝母亲这几日好好安排婚礼一事吧。过了这段日子再折腾也不迟。听说大哥的舅舅也要来给母亲主持公道了。女儿真是怕呢。”
她嬉皮笑脸地说话,哪里有怕的样子!
郭夫人被羞辱得气结,她娘家的哥哥是吏部尚书郭志达,声高威望,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说得好像过家家似的,她怎能不气!而且哥哥来是为主持婚礼,哪里是小庶女说的那样!
郭夫人不由得驳道:“长乐的舅舅身高位尊,来主持世子的婚礼,岂是你能说三道四的!”
“原来舅舅真得要过来啊。到时多带几个人给母亲撑场面,免得被我们府里的风光比下去了。”朱璺突然间变得这么轻浮,令郭夫人有点困惑。
为什么她这么注意长乐舅舅的事?
婚礼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一大早,朱璺却叹了口气,朗月不解地问:“姑娘叹什么气?”
“大公子的婚礼之日该高兴才是啊。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添油加醋说什么呢。”朗月又道。
“我想起了杨七姑娘,她会不会恨死我了?”正说着,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看后角门的一个婢子悄悄地走进院子喊着结香姐姐。
结香忙出去见她。那婢子对结香说了几句话。
结香神色一凛,望向那人:“可是真的?”
结香的轻语透过窗棂传进来,朱璺的心紧了紧。
就在她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时,结香匆匆走进来,悄声道:“杨柳的婢子在后街角门,有话要对姑娘说。”
朱璺心半沉。
她隐隐地觉得大事不妙。
后角门边人烟稀少,朱璺悄悄走出去,只见杨柳的婢子晴香搓着手来回踱步。
晴香刚转过身猛地看见朱璺时,眼圈一红,忙扑上前抱着朱璺的双腿跪道:“求郡主救救我家姑娘。”
朱璺凛然,忙问道:“怎么了?”
晴香望望左右,心里十分难过,她被宜安郡主和朗月拉起身,等过路的人离开后,晴香才泪眼婆娑道:“我家姑娘出事了!”
晴香压低声音生怕被外人听到:“今儿早上,奴婢起床替姑娘换新娘装时,姑娘不见了。”
朱璺和朗月都打了一惊。
到底还是跟那个寒士私奔了!
四知堂杨家只有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儿,杨七姑娘哥哥的仕途还靠着她才能再升一级,可是现在杨康的仕途升了,她自己却跑了。
这怎么向大哥交待,怎么对她哥哥交待?
原本她不说,只是希望杨柳嫁过来后会回心转意,可是杨柳却还是在最后一刻毅然地抛下一切。
晴香看着发怔的朱璺,心急如焚,“宜安乡主,求您替奴婢想想法子吧。这件事我们府里的人还不知情,奴婢摸过被窝,被子还是热的应该没走远,可是奴婢只身一人,又不敢惊动府里的人,乡主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还望乡主想想办法。”
“袁四姑娘知道吗?”朱璺忙问道。
晴香摇头:“奴婢先想到了乡主,急着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去求她帮忙。”
“那个寒士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
“姑娘称呼他方先生,不知道住的地方,但是奴婢听姑娘说过,在京都大户人家当教书先生。”
“哪一家?”朱璺忙问道。
晴香茫然地摇摇头:“姑娘也防着奴婢,没说具体的。”
朱璺犯了难色。
就要去迎亲,若是找不到新娘,大哥知道实情后会忍下这口气吗?
可是杨七姑娘会去哪里呢?
她想了想对晴香道:“你去袁家告诉袁四姑娘,求她表哥帮忙派几个朋友分头去找。告诉袁四,我去白马寺找找。”
晴香忙点头。
二人商议妥当后,分头行动。
朱璺边走边道:“太慢了。咱们雇个马车。”
她们找了附近的客栈雇车后,不断地催促着车夫加快速度。
车厢里。
坐定了的两个人才有了喘气的机会。
“姑娘怎么判断杨七姑娘会在白马寺?”朗月跟在后面不解地问。
朱璺道:“她说她们常常以琴约相见。也许杨七姑娘在那里待着方先生。”
朗月觉得有理。
“照这么说,奴婢也觉得应碰头了。希望能及时赶过去,拦下杨姑娘吧。”
没过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