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说着摇摇头,一副拿庶女无可奈何的样子。
朱璺默默地从6袖间取出一封信,道:“正如夫人说的,说话要讲证据,这封信是湘树最后离开王府时留下的,里面说出了郭夫人让她干的所有伤天害理的事,郭夫人,要不要当着众人的面念出来?”
郭夫人一惊。
还有一封信!她竟然毫不知情。
郭夫人握了握拳头。
朱璺已经展开信开始念了起来。
信上所说的内容正是她事先讲的那段故事,末尾湘树按了指印。
左右夫人早已暗自吃惊。
想不到郭夫人会如此挟迫一个婢女,为自己卖力。
“信上就连谢苏的事也有交待,郭夫人指使看院门的五大娘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时,难道夫人每日还睡得踏实?”
“张口就胡说八道!”郭夫人不屑地驳道。
光凭一张字纸就想作证据,郭夫人只要咬死不承认,能奈她何。
李大娘这时在旁边擦着眼泪,颇为委屈。
郭夫人见了,呵斥她道:“今日大喜之日,哭什么?”
李大娘忙道:“看着夫人被一个小小的庶出女儿逼成这样,婢妇实在替夫人难过。”
这话好像触动了郭夫人的心弦。
郭夫人没有再责骂李大娘。
李大娘一咬牙,走过去,扑通跪倒在舅夫人杨氏面前:“夫人,您是知道的,我们夫人一向在府里任劳任怨,尽心尽力地替这府里忙活了半辈子。这个小庶女才刚刚长大,就自恃翅膀硬了,想要为她那个害得王府丢尽颜面的生母报仇。还请舅夫人与各位夫人替我家夫人说话!”
李大娘说得泪如雨下。
旁边的郭夫人还不时地弱弱道:“大娘,别说了。”
李大娘反而像受了鼓舞一般,继续说道:“这件事夫人不想说,可婢妇不能眼睁睁看着夫人被冤枉。婢妇一定要替夫人说出来。”
左右夫人谨慎地看着,没有人肯站出来说。
舅夫人杨氏听了,便看向小庶女朱璺,道:“李大娘有一点说得没错。你真是长大了,敢对你母亲不敬。”
旁边的夫人若有所思。
“难道母亲处处想让庶出的女儿死,宜安也必须尊敬母亲,然后配合着母亲去死吗?”朱璺缓缓地道。
“你——”杨氏睁大眸子,蓦地从椅子上站起,面色开始变得铁青。
丁夫人在旁边道:“宜安这是自卫。要不然死了多少回了。杨夫人你不知道,咱们宜安命大,虽然总是被人阴损,可就是死不了。大家都说宜安是吉星。”
郭夫人拧着眉毛,跳脚:“我们长乐才是吉星!至于这个处处要逼我的庶女,呵呵——”
郭夫人欲言又止,好像是给足了朱璺面子了。
李大娘赶紧道:“这个小庶女出生时就被认为不吉利,公认的煞星。她母亲也是被她克死的。”
房姬的事,杨氏略有耳闻。
杨氏睨了李大娘一眼,淡淡道:“关于那件事,咱们还得实事求是地说。”
李大娘红了脸,忙应声道:“舅夫人说得极是!”
杨氏的目光落在朱璺手上的信纸上,“你确定这是湘树那个婢子所写?”
朱璺点头:“是。”
郭夫人忙道:“胡说!”
杨氏不理睬,又问道:“湘树婢子和我们老爷的随从柱子是亲姐弟?”
“是。”朱璺忙又回道。
杨氏转过头望向郭夫人:“郭夫人可知道这件事?”
郭夫人忙道:“我不知道。”
“那么,郭夫人派人找柱子又为何事?郭夫人何时认得柱子的?”
郭夫人脸色微红。
旁边的李大娘忙禀道:“我们夫人哪里知道什么柱子板凳哦。是舅老爷说他有一个下人不见了,夫人听说后就自告奋勇派人去找。若是认识,这个冬荷婢子也不会领错人。”
听了这话,杨氏淡淡地点头,表示赞同。
郭夫人轻松了口气。
杨氏的目光重新落在朱璺身上,道:“你这个字纸的说服力不太大呢。毕竟字是谁写的,手印是谁按的,谁也不知道。”
郭夫人得意地看着小庶女。
没有人相信她的鬼话。
就在这时,人传老夫人来了。
众夫人忙站起身,迎候杜老太妃。
也不知道是谁通报的!
郭夫人怀疑的目光落在朱璺身上,除了她会搬救兵不会有谁了。
正想着老夫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已经走进来了。
跟随而来的还有五公主和朱璧。
朱璧看见她母亲后,就面露得意之色:“这里好热闹,我特意叫老夫人来看热闹的。”
郭夫人心里叹气,没想到是她这个嫡出的女儿叫来的!
这样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她还怎么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毕竟,毕竟老夫人很清楚这件事!
郭夫人神色惶惶地她给老夫人请了安。
众人都向老夫人见过礼。
老夫人坐在正上首,双手搭在拐仗上,道:“宜安,起来吧。”
“多谢老夫人。”
朱璺站起身时,老夫人已经招手让她过来坐。
朱璺斜签着坐下。
众夫人见了大为不解,尤其是舅夫人杨氏,吃惊地发现,在老夫人心目中,宜安很重要,重要得甚至超过了嫡孙女长乐亭主。
杨氏心里暗叹。
老夫人不咸不淡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绿衣男子身上:“这小厮是谁?怎么会在女眷席这边?”
郭夫人的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