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就能做到宠辱不惊,十分难得。
郭太后看看旁边傻眼的杜老太妃,淡淡一笑,朝老太妃举杯道:“老夫人请!”
“请。”杜老太妃极为惊讶。
太后这么快已经气消了。
看来那杯酒真没有事,不过是故意虚张声势,吓唬朱璺罢了,还好七孙女没有露怯,要不然被郭太后还要怎么轻视呢。
老夫人心事重重地喝了茶。
郭太后这时道:“本宫就喜欢宜安乡主这样爽直的性子。这个年纪能做到宠辱不惊,面不改色,极为难得。在同龄的人中,本宫目前为止只见她一个是这样的反应,更别说年长一辈的人,遇上事情都手忙脚乱。”
旁边的明夫人听了心再次被提了上来。
方才可不就是自己手忙脚乱。
那些嫡女听到这话,不由得细细打量起宜安乡主,既嫉妒又羡慕。
杜老太妃听了太后捧杀的话,喜忧参半,道:“太后说笑了。我的七孙女哪有太后说的那样本事,只不过是年纪小,涉世未深,不懂事罢了。日后嫁入明府,还少不得明夫人大度指教。”
明夫人面部表情扭曲。
呵呵,大度?
明夫人讪笑:“瞧老太妃说的,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么说得这么长远?”
明夫人打心底里不愿意接受庶女进门。
为此,她豁出去了,已经和明叔夜敲竹杠至今,已经做出了反对的态度,岂能因为杜老太妃的一席话就放弃自己的立场。
老夫人道:“明夫人说笑了。你们二公子的婚书白纸黑字已经写明了。这次我带着七孙女赴宴,一来是探望太后殿下,二来就是将这件事公开,还望太后殿下给宜安与明二公子主婚。”
听了这话,一旁默默吃菜的朱璧一口饭差点没咽下去。
她已经说了不要告诉太后姑奶奶,她答应了妹妹与明康的婚事,老夫人不守信用,突然相告,是何道理!
现在想拖延也不可能了。
朱璧焦急的目光投向斜对面的郭夫人,向她母亲救助。
郭夫人朝她淡淡地摇头,先看事态的变化。
明夫人被老夫人说得无语。
正想辩解时,郭太后的清冽目光再次看上众人瞩目的焦色朱璺身上。
“老太妃相托,本宫自然不能推辞,本宫有句话问宜安乡主。”太后缓缓笑道。
朱璺直起身子道:“太后殿下请说。”
“你愿意嫁给明二公子吗?”郭太后笑问,她的声音提高了一分,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语。
朱璺环视一圈,看见郭太后的旁边,郭夫人正气结地瞪着她。
而对面的杜老太妃正冲她淡淡地点头。
“太后,宜安全凭老夫人作主。”
杜老太妃满意一笑。
郭太后的陷阱她没有跳下去。
如果说“愿意”,大殿的人会投来鄙夷的目光,认为她一个姑娘家不矜持,不知羞。
若是客气地说“不愿意”,更上了郭家的当!
老夫人朝她投来暗示性的目光,朱璺的答话令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郭太后挥了挥手,望向朱璺挥一挥手,示意她退回自己的席间,淡淡的没有说话。
“本宫想起来了微夫人的小叔子南宫良尚未娶妻,本宫的侄孙女长乐亭主,温柔端庄,知书达理,正好与良公子相配啊。”
郭夫人的眸子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南宫良是南宫府最小的儿子,也是嫡生子,南宫府是唯一能与朱室相提并论的人。
若是弃掉明叔夜,选择南宫良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微夫人心生尴尬。
她根本做不了南宫府的主。
也并非瞧不起朱室。
这一点朱璺相信。
朱室的人还没有怀疑到南宫府的居心,南宫府防着朱姓之人就像防贼一样,怎么可能会让长乐亭主朱璧嫁进来。
微夫人望了望脸色生红的朱璧不好当面拒绝,想了想道:“太后殿下,您忘了?我那个小叔子与长乐亭主不是平辈呢,差了一个辈份。”
虽然年纪相仿,可俗话说杵拐的孙子,摇篮里的爷爷,长乐亭主还得尊称南宫良一声小叔叔呢。更何况,要一个原本叫她婶娘的小辈突然称呼自己大嫂,心里也膈应得慌。
长乐亭主脸色更红。
长乐亭主身为沛王府的嫡女,身份尊贵,在亲事上高不上低不就,明康固然是好,可是现在已经聘娶朱璺,只得别选夫婿了。
微夫人虽然没有说拒绝的话,可是不管什么借口都是在拒绝这门亲事。
郭夫人讪讪的。
大家的目光落向在一旁娇羞的长乐亭主,微夫人也讪笑。
旁边的谢夫人就笑道:“良公子不是一个辈份,你们府里的攸公子与长乐亭主无论年纪、家世、品学都极为相仿。”
“是啊。太后殿下,南宫府的长公子还未定亲,与长乐亭主堪配,太后殿下不如替他们保媒。”
夫人中不知道谁又说了一句。
微夫人心里很乱,她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成,也无暇细看是谁在说话。
联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意味着两个家族的利益纠葛。
南宫府虽然与朱室走近,但势必不会娶朱姓的女子,这一点朱璺比谁都清楚。
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郭夫人身上,这位夫人还在做梦呢。
朱璺的目光又从郭夫人身上转至长乐亭主身上,长乐亭主脸色红得无以复加。
郭太后正望向微夫人,等她开口。
大殿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