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忙解释道:“此八字,天生带煞,为冤屈郁结之气,是在三月三日女儿节是晚,狂风大作女鬼冤气出动时,凝结而成,自古妲己、貂蝉皆是未申时出生,轻则克夫克子,重则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此八字天生带煞气,不利子嗣绵延。若为姑娘,正如眼前的丫头,倾城倾国之色,让王国不安。若为男子,则戾气潜伏,至得一定时机,致家破人亡,单就八字来说,的确命过硬,对亲人家国不利。小道不敢妄言。”
朱璺心已沉了下去,这道士诅咒如此恶毒,还说什么得道高人。
她吃惊地望着郭夫人。
发现嫡母面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朱璺继而转头望着祖母。
老夫人面色喜怒不定,不知道其内心想法。
半晌,郭夫人回过神,呵道:“道士一派胡言。老夫人别听信他的。这人不过来府里骗几两银子。”
荣姑姑也是一阵无奈,朱璺的八字怎么会这样!
只听老夫人淡淡道:“可有破解之法?”
道士又是掐算一番,神色慌张,好似见了鬼一般,道:“此日生人,因与冤魂有关,天生命里带了诅咒,只有送至尼姑庵,为父母念恩,才能于已于人都可化解劫难,万不可再抛头露面,今天更不宜出门,会引起纷争,为家国带来不安。切记切记。”
朱璺心里骂了那骗子一千遍一万遍。
一大早,竟遇上这晦气的道士,胡言乱语诅咒她!
朱璺气得快吐血。
荣姑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别怕,那道士见不得你好。”
“是啊,道士胡说八道。老夫人不要信他。”郭夫人也生气道。
老夫人冷眼看着道士。
那道士竟然没有半点怯意,一味提醒着:“老夫人要相信小道。唯有此法才能化解冤魂,府里人才能相安无事。今日这姑娘出门,会有血光之灾。”
老夫人面无表情,转身对郭夫人道:“赏他二十两银子,打发走!”
“是。”
郭夫人看着老夫人的背影,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这大清早的沾了什么晦气,让一个小道士在门口诅咒人,要我说,就不该放走他,直接割了他的舌头,省得口出狂言!”荣姑姑安抚人心道。
这时李步走来回话:“已给了那道士二十两银子,打发走了。”
老夫人点点头。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突然婢女侍茗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素日沉稳,这次侍茗如临大敌般,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实在不像话,老夫人皱了眉头。
赵大娘先替老夫人责备她:“有老夫人在,什么事这么冒冒失失的?”
众人都望着侍茗,看着她惊恐的神色,只听她结结巴巴道:“大公子送给老夫人的猫儿,猫儿——”
她声音颤抖。
“猫儿怎么了?”老夫人急问。
侍茗心慌道:“猫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撞石头死了。”
众人哗然。
老夫人一怔,回过神来,呵道:“胡说!猫又不是人,怎么会自己寻死!”
荣姑姑也笑了,“是啊,侍茗,你说猫死了就死了,不管谁的责任,老夫人横竖不怪你就是了,可你偏偏说猫自己寻死,岂不是个笑话。”
侍茗慌道:“公主,奴婢没说慌,确实亲眼所见,那猫儿自个往山石上撞死了。不光我见到了,还有好几个婢女都看见了。”
后面的婢女跪了一地,都信誓旦旦地作证。
老夫人面色凝重,只是个小畜生,死了就死了,偏偏又被那道士说中,本来没当回事,现在心头蒙了一层阴影。
众人看着老夫人面色沉重,都不敢说话。
“不过一个畜生,母亲何必放在心上,这猫儿怕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自己想不开也是笑话,说出来人都不信,叫人葬了它便是了。”荣姑姑风轻云淡道。
郭夫人也插话道:“是啊,老夫人喜欢,下次叫纬儿再送一只来。”
这时,李管家已备好马车,不得已走上前来,弱弱的问道:“老夫人还要不要去南宫府?”
出了这种事,众人都不敢随便主张,只等着老夫人发话。
那小道士可是说过了,朱璺是煞星,今日不宜出门,会引起纷争。
说句难听的就是狐狸精转世,要祸乱人间了。
朱璺知老夫人为难,便开口道:“老夫人,宜安愿意留在府里,为老夫人去祠堂抄写佛经。”
老夫人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朱璺身上,面色由阴转晴。
朱璺的面孔美丽不失端庄,身姿优雅不失恬静,明明是一只夺目的孔雀,为何要乌鸦们多舌?于是笑道:“南宫府的二老爷是你的救命恩人,理应要登门拜谢才是。”
“宜安,有老夫人的庇佑,不必担心。”荣姑姑也安慰道。
老夫人最终决定按原计划出行。
朱璧颇为失望地看着她母亲,然而郭夫人面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老夫人和南宫府也算是老朋友了。
当初老夫人风华绝代时,与二公子父亲——当朝太傅有过一面之缘。
想起往事,老夫人还会心生涟漪。
那时,老夫人还住在下邳,时值大英雄朱刘二人大败吕将军,攻破邳城,兵荒马乱中,她与南宫翊有过一面之缘。
几十年过去了,英雄们已作古,还剩几个老人儿孙绕膝,也是欣慰至极。
这段往事小辈们自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