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宴的宴宾厅,我这几年都没进去过,当初陪着霍砚尘也在里面接待过宾朋,当时卡门宴开业五周年,大搞三天盛宴,每天花出去的钱就像厕所马桶里的纸,一天堵几次都冲不完,我也是因为那一次宴会才彻底看清霍砚尘到底有多钱,然而又几年过去,他的江湖声望已今非昔比,夸张到令我惊讶。
我也才明白为什么纪先生这样不可一世,却独独没有动霍砚尘,他不是不想动,没有人不想称王称霸,一山容不得二虎,而是他动不了,或者说,他没办法以一己之力整垮他,相比较对付其他人只需要一两个计谋,对付霍砚尘,用成百上千也未必能一击致命。
都是千年九尾狐,就看谁更有成仙的骨头。
管事的是卡门宴的二当家,霍砚尘手下的刘堂主,他这人年轻时候在一些小众国家留过洋,比如缅甸泰国,会一手精湛的邪术,不是招魂儿驱鬼那种迷信,而是让你眼睁睁看控制一个人,真挺邪门儿的,霍砚尘特别器重他,也不只因为这个缘故,他敢杀敢拼,有一肚子九曲回肠,曾经商姐勾过这个男人,最终以失败告终,他没有那玩意儿,商姐当时也吓了一跳,挺高的汉子五大三粗,竟然是阉子,商姐见惯了大风大浪,也嚎了一嗓子夺门而出,自此就再没见过他,而夜场里女人的嘴就是棉裤腰,松松垮垮,刘堂主是个阉货的事不胫而走,大家背地里送绰号刘阉子。
他倒是没觉得臊得慌,仍旧在霍砚尘身边吆五喝六,没办法,他有本事,这世道就是能者吃香。
对于一个不爱美色,而且有钱有势的男人,最没办法搞,招安难,劝降难,所以纪先生对霍砚尘迟迟不下手,和他不无关系。
刘堂主和一众保镖将我们引入宴宾厅,我们来得有点晚,贵宾区域已经座无虚席,只留出了两个位置,一个是给纪先生,另外一个给金玉贵。
刘堂主十分抱歉说,“原本发出去的请柬有几份是备用,您也看到了,门口那几辆市委的公车,尘哥没想到对方过来,冯小姐的座位没有了,纪老板多担待。”
纪先生说了声无妨,他握住我手低声问,“坐我腿上?”
我脸腾地就红了,我对那个姿势想都不敢想,我指甲盖在他掌心内抠了抠,“不行,我坐后排。”
他盯着我脸笑出来,“喜欢看你害羞。”
刘堂主带着纪先生和我走到最前面的贵宾区,这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他刚出现便有许多停止交谈站起身和他打招呼,侍者托着饮品盘过来,纪先生率先拿了一杯红酒,别人看他拿红酒也都纷纷拿,我看着被剩下的白酒问纪先生,“他们在学你。”
他用杯口挡住唇,“志同道合的人才能聚在一起。”
我理解了其中的含义后,站在原地特别有趣的笑出来。
这个社会每个人都在嫌贫爱富,每个人也都在或多或少的仇富,但一边埋怨嫉妒唾骂,又一边羡慕模仿渴望,复杂的人性总是在金钱诱惑下上升到一个特别奇葩的高度。
在晚宴快要开始时,当晚的东道主才终于姗姗来迟,这不是晚,是派头,是范儿,霍砚尘这样的身份绝不能第一个堵在门口迎来送往。
他身边果然挽着白茉莉,白茉莉今晚的清新脱俗更胜以往,身上穿着改良版的旗袍,下面非常短,内罩了一层黑纱,将腿部包裹到膝盖,白皙的ròu_tǐ若隐若现,她似乎很喜欢白色,这件旗袍也是一素到底,上面绣着粉色的合欢花,只有几朵,不会看上去十分凌乱,也比通体一水儿的白要艳丽许多,她的一切都精致到令女人嫉妒,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虚。
我看到她第一眼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她缠住纪先生亲吻的模样,她缠得可真紧,似乎怕他会逃掉,可男人一旦憎恨一个女人,即便你捆绑住这副身体,又能保证他的心还在躯壳内、义无反顾原谅你吗。
可没有爱也就不会有恨,纪先生越是说得云淡风轻满不在乎,越是泄露了他还不曾放下的心迹。
其实这一刻我很嫉妒白茉莉,是那种我无法克制的嫉妒,她拥有美貌、旧爱的怀念、男人的追捧,还拥有被岁月沉淀下来过目不忘的气质,可这些我都没有,或者说我拥有的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白茉莉远远看到纪先生和我,她偏头对霍砚尘说了句什么,后者也立刻看过来,他隔着人潮人海兴致颇高对我举了举杯,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下意识看向纪先生,他正和旁边的男人交谈,并没有留意到这一幕,我暗自松了口气,霍砚尘没有只满足这样点到为止,他挽着白茉莉的腰朝这边走过来,我察觉到他在靠近立刻扯了扯纪先生的袖绾,打断了他们对话,和他交谈的男人有一丝不满,但又不好发作,他只能微笑和我打招呼,“原来是冯小姐,我去华盛见过金爷,他说你被纪先生赎了身,我还当是谣传,纪先生这几年除了冯小怜可没近过哪个女人的身,没想到人有失足,龙有失爪,纪先生可是栽了。”
纪先生笑着和他碰了碰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男人哎呦了一声,他意有所指瞥了瞥纪先生胯下,“我有保健丸,效果还不错,纪先生有想法吗。”
纪先生抿了抿薄唇,慎重思考说,“如果您吃不了,可以为我留下一点,等我熬不住了,我来找您取。”
他们哈哈大笑,纪先生喝了那杯酒对他说了声失陪,便离开几步回头问我怎么了,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