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笃摇头不语,一旁的李庭芝慌忙说道:“恩师,既然来了,就算一卦吧。”
中年人不可置否的沉默,鹿清笃也不着恼,前世的时候,他差不多也就这个样子,只不过没当着和尚道士的面开骂也就是了。
取过一只签筒,中年人负手而立,并不去接,李庭芝慌忙双手接过,摇了摇,跌出一个来,鹿清笃接过一瞧。
喜得秋风万事足,一举成名天下福。凤凰五彩利飞行,只看子午时日卜。
李庭芝问道:“道长,你看此签是否吉利?”
鹿清笃笑道:“恭喜居士,大吉大利,此乃上上签,贫道若是没有看错的话,一年之内必有大喜事临门。”
李庭芝好奇道:“是什么喜事?洞房花烛,久旱甘霖,还是金榜题名?”
鹿清笃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总之好事就在眼前,居士遇事不可退却。”
中年人哼道:“故弄玄虚,好,道士,你且看老夫这签如何?”
古人梁山伯路遥访友,心急马行迟,妄干何有益,且自安分,天神护吉。
鹿清笃看了一眼,随后轻声道:“居士此签,勉强算是中签,所求之事,五年之内,绝不会成,然则否极泰来,五年之后,一发不可收拾,虽坎坷不断,但最终仍旧青史留名。”
中年人嗤笑:“若有那一日,老夫必定倾全家之财供奉全真教。”
鹿清笃打了个稽首:“贫道在此先行谢过。”
中年人一怔,忽然笑了:“你这道士,真假不说,待人接物,倒是平和,老夫三番两次刁难,你竟毫无怒色,殊为难得。”
鹿清笃轻笑:“我全真教不重经典,少看塑像,只以修心为扼要,贫道这点修为在重阳宫只能算是末流。”
李庭芝赞道:“窥一斑而可知全貌,北方第一大教果然名不虚传。”
鹿清笃笑而不语,中年人忽然说道:“小道长可关心天下大势么?”
眉头轻挑,鹿清笃道:“吾等方外人士,餐风饮露,披星戴月,无暇关心。”
中年人冷笑道:“是啊,听说贵教长春真人丘处机在鞑子大汗铁木真那很是受宠呢!”
鹿清笃笑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倘若长江以北尽在宋廷之手,吾等又何须在异族那里委曲求全,苟延残存呢!”
中年人一下子沉默下来,半晌,他似乎自言自语,又像在发誓:“有生之年,必要收复中原。”
鹿清笃笑了笑,不置可否,他虽然历史是半桶水,但也知道南宋三四十年就直接被灭掉了,更别提什么反攻,收复中原了,能够死守襄阳,保住半壁江山,就算不错了。
在忽必烈上台,建立元朝导致黄金家族四大汗国分裂之前,窝阔台和蒙哥统治时期,蒙古人的实力空前强大,想要在一个民族最强大的时候击败它,太难了。
送走了这对师徒,算是结了个善缘,原来这个中年人就是洪七公口中知机的临安知府吴潜,甭管怎么说,这一腔报国的热血就值得人尊重。
洪七公纵横江湖几十年,看人的眼光极准,初次见面就把降龙十八掌交给了郭靖,而事实也证明,他这个决定相当之英明,北侠郭靖没有辜负老洪头。
前去拜山的李志常一行人沮丧愤怒的回来了,苗道一偷偷地告诉鹿清笃,太一宫的人极其跋扈,先是晾了一行人足足两个时辰,待大家饥肠辘辘,疲惫交加之时,像是打发野狗一样,扔了几个馒头,李志常愤而离开。
鹿清笃暗笑,平等对话也是需要相等的实力作为依托的,全真教在临安府就大小猫两三只,人家凭什么跟你多费口舌。
不过酒糟鼻又告诉了一个让鹿清笃更加诧异的消息,在回程的时候,一言不合,与昆仑派掌门青灵子定下了,两天后,西湖岸边,保佑桥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