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施展无相步,悄悄沿着墙壁跃上围墙,蹲在一处玉兰花树的阴影里。头上正好是一扇窗子。
不一会,房内脚步声响起,史文元的声音传来:“你找我何事?”
“罗定山回来之后你就避而不见。我想见你,一定要有事情吗?”
嫣然险些跌下围墙。竟是皇后明言的声音!她拼命用手指扣住围墙的泥柱子,才稳住了身形。
“哼,你那点假惺惺的心事,真的当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
“早就什么?早就造了反?”明言的语声忽然尖刻起来。
“造反就造反!这江山早在五年前就应该是我史文元的了,是你,将我迷得正经事都不顾,只想着与你天长日久。我现在倒要问你一句,你对我,到底是利用呢还是真心?”史文元咄咄逼人。
“五年了,你竟然还不明白我的心?我抛弃了礼教尊严,抛弃了一切,跟你……你还要怀疑我的真心?”
屋里沉默了一瞬。
史文元又道:“我不是怀疑你,而是你的儿子长大了,越来越难缠了,跟你明说了吧,如今我不想容他了!”
“你想杀了他?你想夺了轩辕氏的江山?”明言声音颤抖。
“你心知肚明,这件事,我已经晚了五年,现在已经不想再等!你若听话,我便念着你我五年情意,不会亏待了你。你若向着你儿子,你我今天便恩断义绝!”
“文元!他还是孩子,还在你的掌控中,你现在的权力还不够大吗,这个国家还有谁比你更威风吗?何必苦苦相逼,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冷血无情?”
“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要为王,不再将就!此话我就说在这里,你就是去告诉明朗,我也不怕。我的六万军队马上就会在落凤坡驻扎,只待我的号令起事。”他忽地语声一沉:“明言,这些年,我对你也有真心,否则不会为你耽误五年。做我的皇后吧,现在就跟着我走!”
“我……此事关系太大,容我考虑。”
“五天,我只给你五天时间考虑。无论你答不答应,这王位,我是要定了!”说罢,就听见开门声响起,史文元出门,脚步匆匆地走了。
半晌,楼上悄无声息。接着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皇后娘娘,起驾回宫吧。”
明言轻轻应了一声,被那侍女扶着,起身下楼。
嫣然瞧着皇后的轿子走远了,才悄悄溜下墙。沿着来路回到钟粹宫。
明朗午睡醒来不见嫣然,顿时慌了手脚,自己又不便出门,派了人出去找了一圈,哪里找得到,立刻就要自己去找,被门前侍卫拦住了。正在大骂侍卫,见到嫣然回来,什么脾气都没了,拉着她就进了房间。
正想问她这半天都去哪里了,见她脸色不好,心里慌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嫣然将他拉进房间里,关上门。
“你是为了什么离家出走的?”
明朗不知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犹豫了一会,说:“你想知道,我不会瞒你。我无意间撞见母后和史文元……亲热,此事对我打击巨大,才会决然远走。”
嫣然点头,果然与她预想的一样!可是她心中非但没有鄙夷明言,反而有一种理解与敬佩。
“明朗,不要怪你母后,她为你牺牲得太多了……”
明朗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无法理解她的话。
嫣然把自己刚才所见告诉了他。“我推断,五年前正是你逐渐长大明理的时候,史文元怕你对他的权势地位造成威胁,就动了篡位之心。你母后察觉了他的野心,不得不舍身与他周旋……轩辕氏子息单薄,你又没有强大的舅家可以让她倚靠,想来这些年她太不容易了。若不是她费尽心思,非但你的命难保,你轩辕氏的江山也姓了史了。”
明朗心中剧震,一直以来他只知怨恨明言不守妇道秽乱宫廷,却没料到她竟然用心良苦。将嫣然的话与自己的记忆细细回想印证了一遍,半晌无语。
原来她与他曲意周旋,都是为了麻痹他,瓦解他的野心,从而一再拖延时间,为他争取到尽可能长的成长时间。
她始终不提还政于他,曾经让他暗暗怨愤不解,如今看来,她肯定是不想刺激史文元,再者,可以造成他轩辕朗无能的假象,进一步让史文元放松警惕,从而保他性命。
只有他活下去,强大起来,才有力量对抗谋逆,保住江山。孤立无援的母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押注在他身上啊。
越想越惊痛,越想越悔恨,越想越觉得五内俱焚,他抱住了自己的头。
嫣然默默地陪着他坐着。这苦辣酸甜种种人生滋味,他必须自己去品尝,去消化接受。
不知过了多久,明朗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我愧为人子,但不会再愧为人君。这笔仇恨我记下了。既然他想动手,我便陪他,看看我轩辕朗是否真的如他所想,是那般无能无用!”
嫣然欣喜又担心地看着他:“你能这般想,皇后肯定会高兴。但是,对付史文元,还须细细定计。”
“此事关系长隆江山,我不会鲁莽。丫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嫣然握着他的手:“你先将朝廷兵力布置情况给我说说。”
从明朗口中,嫣然了解到长隆国总共兵力八万,一万戍边,一万守卫京城,另六万一直由史文元掌控。这次史文元若将这六万军队调集起来,明言母子必败无疑。
“此事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