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明日回国,需要我派人护送吗?”
嫣然点头:“那是最好了。护送到月照国境内就行。”
两人回到屋子。明朗背着手站在嫣然卧房门前,“你进去吧,我看着你。”
嫣然见他深陷的眼睛里满是落寞,不由心中一酸,转身跨步回房。
明朗站了一会,转身离去。
谢定然见到嫣然回来,便缠着她说故事。嫣然给他洗漱完毕,抱他上床,一边说故事一边哄他睡觉。小家伙明显玩累了,故事才说到一半便沉睡过去。
嫣然披衣坐在窗前,久久地望着西斜的圆月。直到月亮滑到了窗子外边,再也看不见了,她仍然没有睡意。便开了门,轻轻走进小花园。亭子里有人一身蓝衣,边看月亮边喝酒。
嫣然将他手里的酒坛子夺下来,已经只剩一小半了。他平素酒量很浅,这会儿应该已经醉了。她想将他扶去屋里的榻上睡。
明朗力气大得很,反而将她一把抱住:“轩辕氏的人对待感情都是有洁癖的。趁着我还是纯洁的,让我多抱抱你。”
嫣然本来挣扎着,听他此话,渐渐不动了,伏在他的胸膛。
明朗喉咙里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将她紧紧地锁在怀里,呢喃着说:“我睡不着,又不敢打扰你,就只好在这里喝酒。你来了,真好!你是我的福星,每次我的人生处在黑暗的时期,你总会出现。丫头,其实你是为我而生的,可恨老天跟我开了个大玩笑,让我遇见你,却得不到你。”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口齿纠缠在一起,几乎听不清说什么。不一会儿竟然在她的肩头发出了鼾声。
她等了一会才轻轻挣脱他的手臂,将他慢慢放倒在大理石凳上仰躺着。黑暗中浮现出四个侍女的脸,嫣然轻声吩咐她们回屋取了被子枕头,将他盖严实。害怕他滚落下来,便蜷着身子挤在石凳上,背抵着他,慢慢阖上眼皮。
四名侍女默默守在亭外。
直到鸟鸣声将嫣然惊醒,才发现身边空了,被子全部盖在了自己身上。
青莲告诉她,皇帝卯初就醒了,又呆了好一会才走,还嘱咐不可惊醒她……
嫣然起身,回屋去看谢定然。见他还在熟睡,便自行去洗漱了,卯时三刻才叫醒了谢定然。
收拾停当带着他出门时,一名内侍领着一对人马到了芳菲苑门口,内侍说,官家吩咐了,这十二人是护送月照国小皇子回去的,这辆马车是给郡主使用的。
嫣然让青莲等四女子去补眠,自己带着谢定然上了马车,出宫,来到了外国使臣所住的驿馆。石关和蓝长海已经在候着了。
谢定然依依不舍地拉着嫣然的手,说:“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家?”
嫣然心一酸,柔声说:“回去对你父皇说,我会回家的。”
谢定然点点头。石关将他抱上马车,与他同来的也有十多名卫士,加上嫣然带来的十二名卫士,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嫣然目送了许久,才坐上马车回宫。
到了芳菲苑,忽然心中一动,便吩咐内侍去将侍剑拾书唤来。
嫣然搬来芳菲苑后,因地方小,侍剑拾书带着小哇仍然住在钟粹宫的偏殿。
侍剑拾书一进芳菲苑,便朝她跪下,哭着说:“请公主救救殿下!”
嫣然不动声色:“殿下怎么了?”
侍剑说:“我们每隔五天就会向殿下飞鸽传书一次,但是殿下很少有信息传过来。二月底的时候,殿下知道了史文元谋反的事情,传过来一次信息,说他很担心公主,却无法抽身出来,让我们好好保护着您,还特别提到一句,若以后他再无消息过来,便不要再给他信息了。”
拾书接着说:“那时我们就猜想,殿下对公主如此牵念,怎么会不要信息了呢?除非他出事了。后来我们又传过几次信息回去,信鸽都将信息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我们知道殿下出事了。可是那时皇后娘娘刚甍,然后又是皇上登基大典,我们一直没有机会跟您说。公主,殿下肯定出事了,您回去救救他吧!”
嫣然本以为这两个孩子故意将泰然的事情瞒着她,现在看来,她误会他们了。
她将两人拉起来,说:“我打算这个月二十回月照去。这几天你们将我们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修理好,将路上要用的一应物品都备好。”
侍剑拾书顿时欢天喜地,答应着去了。
两人走后,嫣然又往床上眯了一会,醒来正好巳时,叫来青莲问:“陛下的封妃仪式结束了吗?”
青莲说,好像还没有。外面的内侍都去瞧热闹了,一个都未回来。
嫣然便起身,将头发梳了一下后便往龙轩宫走去,青莲墨梅想跟上,嫣然摆摆手。她只是想悄悄去看一眼。
龙轩宫前殿,明朗坐在高高的轮椅上,正在接受四名妃子的参拜。一群内侍在殿前角落里探头探脑的张望,嫣然悄悄躲在他们背后,见四名受封的妃子各自穿着不同颜色的盛装,都是面目姣好,或庄或妍,各具千秋。
参拜完毕,明朗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既已受封,各回本宫吧。”
嫣然有点纳闷,不是应该有鼓乐声吗?不是应该有大红喜字和大红喜服吗?不是应该有众人的恭贺祝福吗?这就结束了?
她努力看向龙椅上的那个人,却怎么也看不见他的眼睛。盯着看了一会,他竟然有了感应,目光朝着她藏身的角落扫了几次。
嫣然头一缩,不敢再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