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他话语颇不善,连忙低头哈腰:“当然看病,看病……”
阿错对那人印象也十分不好,见明朗应付着,便转身进了屋。
原来此人姓石,叫石贯,住在白虎峰山下,他家大哥前些日不慎被蛇咬伤,一直昏迷不醒,用了多少药都不管用。听说怜花堂神医手段厉害,便特地来求药。
明朗见他说话吞吞吐吐,言辞闪烁,便不想与之多纠缠,到屋后取了些常用的解毒草药包了,打发他走了。
阿错从屋子里出来,皱着眉说:“我来这里大半年了,并未听说白虎峰那边还住着人,这人想必在说谎。”
明朗点点头:“我瞧他倒像是来踩点的。名气大了,难免会引人起了坏心思——我不怕他们劫财,就怕劫色!”
阿错却不以为然:“未必人人都像包藏祸心,也许他只是不想透露来历而已。”想了想,又说:“他说有人被蛇咬伤,此事不像有假,现在天气热,山中的毒蛇毒虫多了,被咬中毒的事情便也多了起来。前些日福来镇上就有两人因此倒了霉。我这两日正想着要去多采些解毒药来,最好是仙鹤草。可惜左相峰上大约是没有这种草了。”
明朗叹息:“你就是忒心善!记着,这些日须得多加小心,采药必须带上我和小哇,否则……”他看着阿错没有说下去。
他竟然语带威胁,阿错又好笑又生气:“否则怎样?”
明朗摸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故作凶狠地说:“否则,打你屁屁!”
阿错大叫一声,抡起拳头就往明朗身上擂,明朗得意地笑着,并不还手,只是转过身送上自己的背,任她捶打。
屋外躺着晒太阳的小哇听到动静跑过来,见阿错正在殴明朗,顿时激动万分,“呜哇”一声人立而起,将两只前爪搭上明朗的前胸,歪着脑袋寻找下口处。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阿错和明朗却都吓了一跳,知道它的属性后,两人心里对它都有些忌惮,现在见他露出凶相,怕他没轻没重真的伤了人。于是停止了打闹,阿错将小哇唤到跟前,揉着它的头说:“不许对我和明朗哥哥凶,否则不给肉吃!听见没?”
说完忽然觉得,这口气怎么这么熟悉呢……刚才明朗威胁自己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小哇的万丈热情顿时如遇水浇。它郁闷地趴在地上,心里嘀咕着:“我不也是和你们闹着玩吗?至于这么严肃吗?人类真没劲,一点儿不懂得我们高贵的狗的幽默!”它不满地哼哼了几声,转身又去享受阳光的安抚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装束停当,带着小哇,出去采药。
不料下了山,阿错却改变了方向,欲往将军峰去。明朗大吃一惊,拉着她的手竭力劝阻。
阿错知道,当初明朗就是被将军峰上的山寇所伤,所以深为忌惮。但是要采仙鹤草,将军峰是最好的选择。长期以来,无论是山农还是采药人,因为都知道将军峰上有山寇,所以只往无相峰上去。如此一来,将军峰上的植被定然非常茂盛,仙鹤草定也是不少。阿错不肯浪费这个好资源。
明朗拦阻无果,他知道阿错的性子,一旦认准了,九头牛也拉不回,只得放手。他握紧手中采药的小砍刀,牵着小哇走在阿错前。
两人一狗走了半天,终于来到将军峰下,又随着野兽走出的羊肠小道,慢慢爬上山腰。一路上峰高林深,果然是植被丰茂,阿错和明朗采到不少稀罕药,可惜还是见不到仙鹤草。
此时午时已过,两人吃了点干粮,明朗便催着下山回家。阿错想来一趟也不容易,还欲再找找。
在他们休息处的对面上方有一截断石,断石上挂下两三绺瀑布,石下绿叶森森。此时忽然几声鹤唳传来,见两只仙鹤在断石不远处翻飞舞蹈,煞是好看。阿错激动起来:听神宫道人说过,有仙鹤的地方,一般都会有仙鹤草。于是喊了一声明朗,疾步朝那断石攀去。
仙鹤草叶片纤瘦,形似兰草,只是主茎的头部伸出个鹤嘴般的突起,远看很像仙鹤,故此得名。在断石下的草丛中,阿错果然找到了仙鹤草,而且竟有数十株。阿错大喜,伸出小刀小心翼翼地一颗一颗地挖掘,明朗在的身边护着,防止她从斜坡上滑落。
正在高兴时,小哇却开始烦躁起来,不住地喷鼻子,刨地,对着旁边的林子呜呜叫。明朗见状,隐隐觉得不安,便连声催促阿错。阿错加快了手中动作,连拉带挖,终于将最后一棵仙鹤草也挖了出来。
就在她转身跳下斜坡的时候,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旁边的林子里呼啦啦闪出了十来个人,都骑着马,带着刀。走在前头的两人中,一人分明就是昨天来怜花堂求药的石贯!
明朗暗叫一声不好,拉着阿错就要往后跑,但那些人比他更熟悉路,五六个人骑着马,一下子把他们的退路也截断了。
明朗只好将阿错护在身后,一步一步地向断石边退。
那石贯一见两人,立即咯咯笑起来,谄媚地对他旁边的人说:“蔡爷鸿运当头,连货物都自动送上门了!那小丫头可不就是我说的女医生么!咯咯咯,那身条儿,那脸盘儿,我没骗您吧?”
原来那石贯乃是白虎山山寇头儿蔡旺来的的师爷,上个月因喝酒误事,被蔡旺来鞭打责怪,要他将功补过。那蔡旺来平生好色,石贯便想投其所好,献上个美人给他,什么罪都抵消了。但是苦哈哈的山区周边,人口并不多,容貌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