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牛鼻子处喷着气,对两人在前面拦往自己感觉到很不爽,但却没有不管不顾地冲撞过去,只是在原地烦躁地刨蹄。
它是聪明的,更是有灵性的,谁对它起歹意感觉得到,可是眼前这两个人照顾了它们三个两个多月,就跟当初自己不愿意回来,杨志拉着牛车在前面引它跟着回来,它只能在后面追,不也没对杨志下手,就是因为它本能里知道杨志是自己人一样。
所以面前两个人拦着,它还真不好撞过去,只好愤怒地“哞”地怒叫一声,似是威吓对方让开,要不然就撞过去了。
“牛爷,现在可不能出去,这外面兵荒马乱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我们可就是大罪过了!”
说这话的是蔡老汉,他这最近几天全身都披挂着,腰刀挂着,枪棒在手,就算是睡着兵器都离身不到三尺,为的就是万一西夏人冲得进城,他好抱着胡宝儿杀出城去。
这是他来到这儿的使命,哪怕是死,也要保得胡宝儿周全。
“是啊!这最近几天不是都在后院呆着挺好,为甚一定要出去,再过几天,再过几天西夏人走了之后,小妇人陪着你们一起出城逛,成不成?”
梁大娘子一边站在前面死死拦住,她不是不知道白牛的厉害,但却是真的不能让它们带着宝儿小娘子出去啊!
万一出个什么差池,你叫那二位怎么活人?
其实她现在两条腿就跟汤饼似的,直发软,真怕白牛一个不管不顾地猛冲过来,自己小命玩完。
可幸好,白牛没有往前冲,虽然鼻子处总是不耐烦地喷着气,但还是没有失去理智,没错,就是理智。
它回头朝白狐“哞”地一声,像是在说什么,但就算是在说什么,蔡老汉与梁大娘子也是不清楚的。
不过好像白狐不同意,站在车上口中不停地朝白牛抗议,又叫又跳。
但白牛不为所动,越发急躁,回头再次用比上次大的声音再叫一次。
白狐妥协了,它回头钻进车里,把还窝在白虎皮上睡午觉的胡宝儿叼出来。
其实一岁多的胡宝儿都快赶上它重了,可是它叼着小家伙的衣服总是很轻易地把她叼起。
白牛趴下让白狐更好地从车辕上下来,白狐叼着小家伙来到梁大娘子面前,把胡宝儿交给她,然后再次窜上牛车,兴奋地大叫一声。
白牛等的就是现在,头一低就往外走,也不管蔡老汉了,在它心里,自己已经做到这样了,他还不让开就是不给自己面子,撞上也不管了。
大概,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果然,蔡老汉一见白牛低头撞来,再不敢拦,马上躲到一边。
身后梁大娘子却叫道:“胡姨娘,你也不能出去,伤到了怎么办?”
就要往外追,蔡老汉一把把她抓住:“追甚么,有白牛在,谁能伤得了它!”
梁大娘子一把挣开蔡老汉的手,恨恨地说道:“就知道你不在意胡姨娘的生死,当年若不是你们相府,姨娘用得着露出原形,怀着宝儿小娘子几年才生出来么?”
蔡老汉闻言撒手:“慎言,我们做下人的,岂能乱议主家得失,再说,两位大小相爷现下里抛开往日成见,让老汉来,不就是为了护住宝儿小娘子么!”
“不管你去还是不去,我都要去把胡姨娘给找回来,这西夏人还在外面呢!”梁大娘子把被吵醒,正迷瞪着的胡宝儿往蔡老汉怀里一放,便奔了出去。
然后她就看到,白牛将牛头埋在一个年轻书生的怀里,王小九小娘子骑在牛脖子上撒娇,白狐胡姨娘居然爬到那个书生的脑袋上不下来。
真难为几十斤的狐狸趴在脑袋上那书生跟个没事人似的,像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是谁?
为何胡姨娘对他一点都不怕生?
还有那白牛……哦!难道他就是那个小先生?收养了胡宝儿的那个小先生?
可是他不是死了吗?
看到这个坞堡能管事的人都站在他身后,梁大娘子突然明白,这个年轻书生就是那位小先生,也是自己来时,自己老爷交待过,见到这位小先生是要以礼相待的。
见他们开始注意到自己,梁大娘子上前几步,对着那书生以及他身后的众人福了下,说道:“梁家梁王氏见过陈先生,见过杨统领、时统领、高统领、王老爷子以及各位!”
“梁家?是谁?”陈进才疑惑。
杨志见了赶紧说道:“是大名府的梁中书,里面还有一个老汉,四十多岁,武艺不在我之下,是东京城蔡相府里的老人,来这里,是为了照顾胡宝儿与胡娘的!”
“来照顾胡宝儿与胡娘?什么意思?”陈进才更疑惑了,难道胡宝儿是梁蔡两家的孩子?
不可能啊!
自己碰到胡娘的时候还没出陕,离东京城还很远,如果真的是蔡家孩子,那白狐又是如何把孩子从东京城带到陕地去的?
就更不用说大名府了,那里更远,离自己发现白狐的地方有个几千公里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孩子才几个月,就算是狐狸在孩子出生时就叼出来带走,也不可能走上个几千公里。
那现在这两家是个啥意思?
他们怎么就确定这胡宝儿是他们的孩子?陈进才觉得需要好好问问!
“我们进去再说吧!这大街之上,说人私事乱入人耳总是不好!”王崎老爷子说道,这事当初他也是知道的,杨志瞒谁也不瞒他啊!
大家很快就进到堡主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