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边把手里弹弓抛给手下人的单薄青年,那煞白煞白的脸分明就写着酒色过度,就这样的人还敢往青楼上跑?
进才同学不得不佩服一下这位高衙内作死的行为和节奏。
看着眼前的青楼,进才同学笑了下,这不就是自己刚刚离开不久的那家么!
只是现在可不是早上那天刚亮不久门可罗雀的样子,现在这刚刚傍晚,夕阳西下这一刻开始,青楼才是热闹的开始。
不过看着人流如梭,就连高衙内也很诧异。
“怎的今日逛窑子的人如此之多?翰林院的王学士,龙图阁的李大人……那个那个,不就是驸马都尉王诜么?”
高衙内擦了把汗又说道:“老天爷爷,你这是在坑我呢!”
“贤弟,本来今日要让你见识下这东京城里最美的花魁,现下里看来却是无甚可能了,这李大家啊……最是喜欢那些有才华的读书人,对我等纨绔虽然还过得去,但若是当场有读书人的话,我等怕是没甚机会叫她来陪酒唱歌了……”
这时一个前去打探消息的下人跑回来,欢喜叫道:“衙内,却是今日李大家要当众献艺,唱一首新得的歌儿,所以当场就来了许多大人,还有不少太学生都来了。”
一听说有李师师献艺,本来很不开心以为今天太多读书人去了而没有机会一睹李师师歌舞的高衙内又满血复活了。
“走走,一年难得见几回李大家当众献艺的,贤弟好福气,这第一次来就能见着李大家,确是好福气!”
说完不容分说地把进才同学拉进去,看那样子有些迫不及待了。
“哟!这不是高衙内嘛!快请快请,这好长日子不见衙内光临,还以为衙内看不上我们这御香楼里的姑娘了呢!”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迎了上来,跟高衙内熟悉地调笑。
高衙内很熟练地从下人处拿过一个银饼子,轻车熟路地投进那老鸹模样妇人沟壑之内,惊得那妇人一声装模做样的惊叫。
“却是最近少来了些,让徐妈妈惦记却是不该,些许心意可让徐妈妈去买些胭脂水粉,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让本衙内对你念念不忘,那本衙内就不会忘了来照顾你生意了!”
高衙内不愧是这青楼的常客,一言行间尽是那fēng_liú姿态。
说话间老鸹已经把几人领到一个雅间。
高衙内得意地对进才同学说道:“进才贤弟,这便是这御香楼最好的天字号雅间之一,外面临窗处可看临街之风景,里面那可是观看这御香楼里琴阁花榭的最好去处。”
人家都招呼到这份上了,不接上一句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所以进才同学很识趣地接了一句:“哦!不知这琴阁花榭又是个什么去处?”
这一接,就有点那曹操大笑三声,身边那那捧臭脚的大臣会问:“丞相为何发笑?”
就是那么个意思!
果然高衙内很享受这样的配合,得意地笑道:“这琴阁花榭啊!就是这御香楼的成功之处……”
然后高衙内叨逼叨逼叨地说了一大堆,其实不过也就是个古代版的舞台,而且还是小型的。
灯光没有,空间架构理念差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有把舞台上的表演毫无保留地展现给所有方位的观众。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才造成了那些正对着舞台的雅间成了天字号房,稍微斜点的就是地字号,再差点的没得说成了人字号。
再差就没有了,再差就只能坐在一楼大厅处往上看了,又远又看不清,不过却也能解个渴!
突然进才同学发现,刚刚吐糟舞台设计的自己才是个彻头彻尾什么也不懂的傻叉。
那因为舞台而分成的天地人sān_jí雅间就是一种身份的对比,而最差的人字房与底下大厅的又是一个最鲜明的对比。
这身份上的差异,才是让客户爽快掏钱的秘密。
“哼!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有何资格占据最好的雅间,你可懂何为音律?宫商角羽徽可曾听过?”
传说中主角去到哪里都会有人上前踩乎,以前进才同学看小说时就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要上去踩主角呢?这也太假了。
可到了他这里才知道,虽然看着假,可这事实就是当主角的就是到处招仇恨啊!
不过幸好,现在招仇恨的不是他,而是高衙内,进才同学看着非请已进到雅间的几个十七八到二十七八都有的书生脸上高傲而又嫌弃的眼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心里突然闪过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高衙内阵阵头疼,这些个太学生不好好在国子监读书等着将来出个肥缺,跑这儿来做甚么!
不过现在瞎子都知道这些学生是来干嘛的了!这是看上了这个雅间了嘛!
要是平时,高衙内对上国子监生那是一定是败退的,这些书生跟林冲可不一样。
林冲是武人,大宋对武人那是相当严厉,稍有不顺心就可以给你安插一罪名一棍子打死。
当年韩琦找了点错处抓了狄青手下两员猛将,就要杀了,狄青去求情,说二将为国拼杀多年,是好汉子。
结果让韩琦一句话给顶回来了,东华门唱名的才是好汉子。
然后就给杀了。
由此可见武人地位的低下,而文人呢?其实不管是文人犯的什么事,最多就是远窜边州,贬官,却没听说过有几个读书人因罪而死的,当然造反的除外。
而高衙内,他爹是管军的,所以他对上像林冲这样的武人,优势那是用不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