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瘦马垒作为天庭最重要的边关,建垒之初首要考虑的是利于防守,城墙又高又厚不说,四个城门都建有瓮城,大门也是包铁的实木门,谯楼上密密麻麻全是射箭孔。西风瘦马垒虽然几经易手,但战败的一方,谁都没有对垒内的建筑放火焚烧,都有信心在不远的将来可以重新占有它。
唐林昆穿着将军服这么突然一显身,已经惊动了守军,城墙上每一个箭垛旁边很快都站了一名士兵。
唐林昆三下五除二把将军服和里面的龙鳞衣都脱了下来,还摘下了腰间的龙牙刀,裹成一团后,他把这些容易暴露身份的物件全都埋到了一棵老杨树下,并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唉,还是迟了一步……”
没等唐林昆站起来,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扭头一看,见是十几辆马车,装着满满的货物,停在了官道上。唐林昆顺势坐到了那大石头上。
“客官,也是耽误进垒的时辰了吗?”一名赶马车的老汉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是啊,城门关了,真倒霉……”唐林昆顺着那老汉的话回答道。
十几位马车夫动作娴熟地从马车上拿下铁锅和羊毛毡来。
一堆篝火很快升了起来,铁锅里煮上了羊肉。
“小伙子,过来吃一点吧!”
那老汉从铁锅里捞了一块羊肉,对唐林昆说道。
唐林昆虽然不饿,但一个人远远坐着,也是无聊得很。
“多谢大伯!”
唐林昆很快和那群马车夫坐在了一起。
“天庭军不是还远着吗?戒备森严有必要吗?”唐林昆拉了把枯草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伙子是第一次到西风瘦马垒吗?”那老汉眯着被烟熏得睁不开的眼睛,笑眯眯问道。
“是的,想到西风瘦马谋生,半道上行李被几个游兵散勇抢了……”唐林昆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如果不嫌弃,就跟着我们一起赶马车吧!虽然赚不多,但混个温饱不成问题。”老汉看来是个热心人,看唐林昆愁云密布,爽快地替唐林昆规划好了谋生手段。
“谢谢,我有几个同乡在垒内开了家饭庄,我得先和他们碰面后才能决定……”
唐林昆只是想进到垒内打探消息,来去匆匆,不想让好心的老汉到时候骂自己没良心。
“饭庄的生意现在火爆得很……能在饭庄里寻个事做,比我们赶马车好多了。”老汉并没有因为唐林昆的不领情而恼怒。
反倒是唐林昆有些不好意思,“大伯,现在垒内人很多吗?”
“多,比前几年多了几倍都不止,金大造主入住西风瘦马后,人是越来越多了。”
老汉无意的一句话,让唐林昆的心跳陡然加快了不少。
“大伯,我听说垒内有一棵巨树……”
“嘘,这个话题不聊为好。”老汉往篝火里投了几根柴火,不再开口说话。
唐林昆其实已经从老汉的眼睛里读到了很多信息:金大造主住在大宇宫;那棵巨树就生长在垒内的军营之中;这老汉叫韩富,小名叫憨憨;这些马车拉得全是马铃薯,这一趟他们能赚三百个神州币;
“小伙子,躺下睡会吧,明天开城门的时候,我喊你。”老汉站起身来,把靠近篝火的位置让给了唐林昆。
唐林昆刚刚在羊毛毡上躺下,一件有些异味的棉袍盖在了唐林昆的身上。唐林昆想起身致谢,那老汉摇摇手阻止了他的客套话。
第二天一大早,唐林昆跟着老汉他们的马车队,顺利进到西风瘦马垒。果然热闹得很,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西风瘦马垒已经完全苏醒了。
唐林昆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神州币,偷偷放进那件棉袍的口袋里。见他想脱下棉袍,那老汉说道:“小伙子,眼看就要入冬了,你穿这么点衣服怎么行,这件狗皮棉袍就送你了……”
“不行,大伯,这绝对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棉袍呢!”
唐林昆跳下还在行驶的马车,飞快脱下棉袍,把它丢回到马车上。
“大伯,谢谢你了!”
唐林昆进了一家估衣店,挑了件半旧的长衫和一个西风瘦马垒民众都戴的猴帽。沿着最大的一条街来到了大宇宫大门处。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眼睛时不时盯着大门。
……
一大早,天庭特工老葛伯照例架着矛隼出了大宇宫的右侧门。
这大宇宫右侧门葛伯架着隼已经走了三十六年,这在苦仙浒是绝无仅有的,连大富大贵风信子这样级别的朝廷重臣,都不敢轻易跨过这道既不关门也没有门槛的右侧门。一般官员就算在朝里上了几十年的班,连一次都不敢走过这道不是鬼门关胜似鬼门关的右侧门。
原因很简单,从这右侧门走过有生命危险。苦仙浒历史上胆敢走过的三位官员,全都死了。
这三名官员在苦仙浒家喻户晓,已经过了六百多年,几乎所有苦仙浒人一谈起这三人的事全都津津有味,并流露出大快人心的表情。
事情得从六百多年前第一个死在右侧门的龙大使持节说起:
第一代大造主博波在位四十多年,等他想为蒸蒸日上的苦仙浒寻找继任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十一位王子不是跟着自己征战殉国,就是病死、老死、淹死。无奈这位神武大造主只能在自己众多的孙子辈中寻找继任者,但还没有从三个候选者中确定最后的人选,大造主在一次和天庭的大战当中,死于前线。
当时权倾一时的龙云大使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