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发动两次强攻失败后,整个苦仙浒大军一直退出三十多里才驻扎下来,依靠一条天然沟壑,开始构筑防御工事,看来短时间之内不会发动新的进攻。赵云负伤,接管八号井垒指挥权的二郎神也开始重新布置八号井垒的外围鹿砦。
就在八号井垒的战况有所好转的同时,离八号井垒五十多里,囤积军粮的燕巢废垒遇到了一支苦仙浒的部队袭击,上千万石青稞一夜间被烧了个精光。
燕巢的两名守将犁滑和谢沙自知军法难饶,带着几名亲信连夜逃遁。四名副将也想一逃了事,几名刚从大梁学院前来军中效力的千夫长把他们绑了,连同其它二十名千夫长一起,把他们送到了二郎神的帐前。
“七万人,守不住一个燕巢,你们都是窝囊废……”
二郎神的牛皮靴停在谁的面前,跪着的千夫长簌簌发抖,大气不敢喘一口。
“粮食被烧,跑了就没事了吗?韩答,你立即下令组织人员追击这两个混账东西,逮住就地正法,还有通知他们户籍州垒,把他们的家属先抓了,大军没有粮食,让他们也饿肚子……”
“身为副将,出了大事,竟然还敢跑,刀斧手,拖出去斩了!”
二郎神的怒气开始撒在这几名副将的身上,很快四颗血淋淋的人头拎了上来,跪了一帐的千夫长们那敢抬起头来。
“杨大将军,这事我也有责任,犁滑和谢沙都曾经是我的部下,我瞎了眼,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这么两个废物,我请求处罚。”
听到燕巢被烧,刚从工地上下来的刀狼副统哗啦一声撩开铠甲也跪在二郎神面前。这十几日来,一连十多次高强度的激战,他双眼早就布满了血丝,浓密的胡子都打结了,也没有时间梳梳。
二郎神急速地在大案几前踱来踱去,他内心的焦虑表现无疑。他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说到责任,身为目前在八号井垒的主将,理应承担最大的责任。现在战事如此焦灼,实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大家都起来吧!”二郎神扶起刀狼。
“韩峰、虎头、姬奘、米康,你们能在主将逃跑后,整肃军队,实为难得。我现在超擢你们为三等副将,你们即刻回到军中,在离燕巢废垒十里的流沙河布置一道防线,保持粮道的畅通,不准再放一个苦仙浒兵靠近粮草重地。”
四名千夫长听罢大统领的话,一下都惊呆了。刚从学院出来,寸功未立不说,第一仗就失了燕巢,不处罚已经谢天谢地了,没想到一下升为了副将,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怎么?还不谢恩吗?”刀狼踢了一下身边的虎头。
“属下们,罪该万死,不敢接任……”韩峰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升你们做副将,杨大将军是要你们承担更大的责任,婆婆妈妈的,非要斩了你们,你们才痛快吗?”刀狼厉声说道。
“我先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部再出纰漏,休怪我前事后事一并处罚。起来,滚回燕巢去……”二郎神接过刀狼的话。
“是——!!”
四名副将,几十名千夫长退着出了大帐,跳上战马,泼剌剌一阵风回到了燕巢废垒,一刻钟都不敢耽搁,带上本部前往流沙河布置防线去了。
流沙河说是河,其实是一道东西长达一千多里的宽约一里的黄沙地,据老辈的人讲,许多年前这原本是一条大河,源头就在凤鸣山上,也不知怎么就干涸了,现在河床上野草丛生,野兔成群,有时候用力一踩,沙子里还能渗出水来,只是这水苦涩,连牲口都不能饮用。
民众们为了行走方便,隔个三里五里在流沙河的古老河床上修建了数不清的南北向的石板路,为了方便物资运抵,河上有三条宽阔的青石板路,经年累月运粮的马车把三条通道都压出又深又长的车辙来。
韩峰、虎头、姬奘、米康四名副将在大梁学院时就属于争强好胜这一类学员,毕业时各课成绩全是甲等。优等生处到军中一般也只是做了百夫长,他们能一来就做上千夫长,可见他们的能力不一般。
四人深知,不是战事紧迫,二郎神是不会给他们这一次咸鱼翻身机会的,能不能在军中扬名立万,就看这次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了。如果再把任务搞砸了,前途终结还是小事,说不定把小命都丢在燕巢废垒了。
他们做了很好的分工,三人各领一万五轻骑,各守住三条通往燕巢废垒的石板路,剩下的二万五千精锐,分成二十五支小部队,由虎头副将为首沿着流沙河两岸流动巡查。凡事前往燕巢废垒的人员,一个不落需要搜身后才放行。尤其对各地开往八号井垒的增援部队,除了有令箭和路条外,还要在流沙河北岸滞留一两个时辰,等他们亲自派人到八号井垒找二郎神核实后,才会放行。
耶二、平北和皮儿接受金丹的命令,一路风尘仆仆来到燕巢废垒,靠着身上的天庭军装,顺利把燕巢废垒烧了,趁着夜色,耶二把一万人撤到了离燕巢废垒三十多里一个叫洋溪的村子里,谎称是领命驻扎洋溪,执行秘密任务。
洋溪村的里长,从没和身穿将军服的军官打过交道,每天好吃好喝不说,还把自己的独身女儿许配给了看上去忠厚老实的耶二为妻。
当爹的糊涂,里长的女儿宋玥却是精明得很,和耶二睡过一觉后,她疑窦丛生。
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爹:“爹,将军不是我们天庭的,他是苦仙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