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寒只着了雪白的中衣,黑色的长发散乱着,他靠在软枕上,一手捧着书,一手捏着一只毛笔,眉头微微蹙着,略微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愁容。
“你想出来没有。”
坐在旁边的花锦程探身问道,语气中夹杂了一抹不满。
“这书谁给你的?”云修寒放下了书跟笔,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不是故意折磨人么。”
“我自己找来的。”花锦程拿过了那本书,看着云修寒在上面画的鬼画符,柳眉微蹙,“你画的什么玩意儿?”
“地形图。”云修寒随口答道,“那上面记载的可最少是五百年前的事儿了,地形变化也十分平常,那里原本是一个山谷,如今说不定就会变成一个山峰或者直接被水淹没了,谁都不知道如今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更何况上面的记载又很笼统。”
“先放着吧,确定一下总是好的。”花锦程低声道,“莫弦天已经走了,我拜托了他一件事儿,等他回来,会有结果的。”
“他是去了东海那边。”云修寒道,“你问的可是西北那边的事儿,能有联系?”
“应该吧崆岬拿着眉骨,言语之中也不那么的确定,“你以前同我提过花家宝藏,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比你知道的应该多不到哪儿去。”云修寒道,“那可不是花家的宝藏,锦儿。”
“果然么。”花锦程眉头微蹙着,“我也怀疑过,花家的祖祖辈辈我都让人调查过了,除了有点传奇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倒是我那位母亲……”
花锦程甩了甩头,“白家一直都是一个迷,若是母亲带过来的秘密,我也就不那么诧异了,只是为什么最后会被传成花家宝藏?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一点。”
“想不明白便不要想了。”云修寒抬手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左右还有时间,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跟你翻脸,仔细一点,认真一点,等你拥有了权势之后,便没有人会轻易的动你了。”
“你这是在鼓动我?”花锦程抬眸拨开了他的手,“济安城人才济济,哪儿轮得到我在这里蹦跶。”
“莫弦天不是一个么?乐无忧不是一个么?江恩重不是一个么?”云修寒如数家珍,只是语气中有些淡淡的酸味,“还有林家的那位林溪山。”
云修寒的眸光微微闪烁着,越发的不满了,他怎么不知道花锦程的身边居然有这么多的人了?
“钱不是最重要的。”花锦程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有钱却也是万万不能的。”
“权在我这边,你尽管去赚你的钱便好。”云修寒低声说道,声音之中带着浅浅的宠溺。
花锦程心头一动,抬头正好对上了云修寒的双眸,她拿起书就拍在了人的脸上,“继续想,我相信见多识广的晋王爷肯定能帮我确定方位的。”
“好。”云修寒抬手捏住了书,正想继续去猜的时候,石时便走了进来。
“公子,薛老爷子来了。”
“嗯?”云修寒眉梢微挑,“我原以为他昨日就会来的。”
“昨日是想来的,不过出了门,他又回去了。”石时回到,“要不要请人进来?”
“请进来吧,他是来见我的。”云修寒将书卷重新放下,“锦儿,我动不了。”他看着人,可怜兮兮。
石时嘴角一抽,很聪明的退了出去。
“我去帮你拿衣服。”花锦程起身,撑圆桃花眸瞪着他,“别胡闹。”
“好。”云修寒摸了摸鼻子,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恢复这么快,不过既然他让猎猿去设计了薛正,那么薛老爷子会过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他想装都装不下去。
云修寒的衣服猎猿拿过来了几身,本来花锦程还不知道要做什么用,不过如今她却是清楚了。
“你们让薛正做了什么事儿?”兵部的事儿下面的人也并没有瞒着她,但她却想不出来云修寒有什么样的底气来做这种事儿。
“薛正欠着我人情,他的兵部尚书之所以能坐稳,其中有我一份功劳,我曾经跟薛老爷子也打过交道,你别看薛老爷子现在赋闲在家,但他的影响力却一点都不小,就算到了朝堂,连当今陛下都要对他礼遇几分。”云修寒起身,伸展了双臂由着花锦程给自己穿衣服,“这花色谁选的?”他拧起了眉头,颇为不悦的道。
“你自己的衣服,问我做什么?”花锦程伸手替人整理了一下衣领,“薛家的事儿你还没说完。”
“薛正不想得罪莫府,但也不想得罪我,所以他必定会跟他的父亲商量,薛老先生肯定会让他听我的话。薛正亲自将这件事儿捅到皇帝那里,再加上是君臣单独见面,而非朝堂之中,他的言辞再恳切一番,责备自己多一些,皇帝自然就会给他更多的便利。”
“在都城之中杀人啊,既然今日他们有胆子杀本王,那么明日自然就会有胆子冒犯陛下的威严,那群蠢货,只想着试探,却忘记了本王的身份。”
云修寒的声音中带着森森寒意。
花锦程垂眸替他将一块墨玉与一个香囊挂在了他的腰间,“过去吧。”
“好。”云修寒从桌子上取了那张面具,缓缓的扣在了脸上。
花锦程抬眸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缓慢的将那张绝世的面容遮住,眸光微动,“不想见他?”她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云修寒不怎么以真面目示人。
“不是不想。”云修寒摇摇头,“你觉得我现在的脸色适合去见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