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坤宫里。
林嫤笑着对皇帝道:“有了吴家这献出的一千二百两银子,皇上大约可以稍稍不用为银子的事情发愁了。臣妾每日看皇上将眉头皱成一个小老头的模样愁眉苦脸的样子,臣妾可也犯愁得很。”
皇帝在心里粗劣算了一下。
吴家献出来的银子加上庄家献出来的银子,有了吴家和林家起头,其他文武百官多多少少都会捐献一点,这里大概能筹集个二千万两的银子,再算加上国库的余银,大约能有个三千万两银子。
修建南北直道,工部和户部的核算是至少需要七千万两银子,另外一半的银子仍然是令皇帝发愁得很。
皇帝对林嫤叹了口气,道:“朕怎么觉得,朕这个皇帝做得真是穷得很。”
然后将心理的这本帐跟林嫤算了一下。
林嫤笑了起来,跟皇帝道:“皇上,这南北直道又不是一年两年就能修建得好的,筹集到的银子先用着,明年赋税上来了,不就可以补充上来了吗?这京杭运河和在建的几座水利工程不都已经完工,那明年这些方面花的银子就可以省下来了。”
皇帝却摇了摇头,道:“沿海开埠之后,沿海倭寇的进犯必会加剧,朕打算让崔琦建立一支海军船战队,狙击倭寇,为过往商船护航,这又多了一项支出。另外朕还打算再建立一个武器坊,让人专门研制军用武器,这又多了一笔开支。”
林嫤叹了一口气,难怪皇帝总是喊穷。
银子在他口袋里这是放不久的,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银子进了他的右口袋,接着又从左口袋出了。
林嫤只好安慰他道:“皇上不是已经开埠了吗?海外贸易增多,商贾赚的银子多了,课税也多,或许明天的税收有所增加也说不定。”
说着顿了一下,又笑着开玩笑道:“或许真像胡御史说的那样,皇上搞一次彻查贪腐的运动,抄几个大贪官,说不定银子就有了。”
皇帝却是认真的摇了摇头,道:“朝中文武百官,有几个不贪。查腐败案,只会令朝堂人心惶惶,人心涣散。开埠的事才刚刚进行,修建直道之事还没开始,朕现在需要朝局稳定,文武百官全部一心用在这两件事上。彻查贪腐之事,只能以后再行。”
林嫤简有些惊讶的看着皇帝,这么说查贪腐也真在皇帝的计划之中,只是暂时按兵不动?
皇帝心里究竟是装了多大的抱负?他是准备将以后太子继位后要做的事一并做完吗?
林嫤摇了摇头。
皇帝则继续道:“水至清则无鱼,朕也不会天真到让文武百官两袖清风,但过于欲壑难填者,是国之蛀虫,朕绝不能留他们溃败大梁的万世基业。如今朝堂,特别是在地方,腐败之风盛行之势,朕早晚要治他一治。”
皇帝说这些话的时候,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愠怒,大约是对腐败之事深恶痛绝。
这样的皇帝是有些迷人的,让林嫤忍不住看着他有些呆。
林嫤伸手握了握他的手,道:“皇上一定能做到的,皇上是英明之主,在皇上治下,大梁以后必定会清河海晏,四海升平。”
皇帝叹口气道:“希望如此吧,愿朕不会辜负列祖列宗们的期许。”
皇帝又想到了什么,道:“不说这些了。”说着从书桌上拿起一个卷轴,将卷轴摊开在书桌上,问林嫤道:“你来帮朕看看,这几个地方,哪一个地方好。”
卷轴里面是一个京城的舆图,舆图上圈出四个地方。
林嫤一看便知道,皇帝是要给二皇子选址建府邸。
二皇子应该很快就要封王建府了。
林嫤指了一下图中被划了叉的一个地方,问皇帝道:“这是什么地方?”
皇帝道:“这是以前祁王的旧王府,祁王被诛后,这座府邸便一直空着。”
林嫤心道,难怪这里被一开始划上了叉。
当年祁王是因为谋反才被先帝诛杀的,这个地方实在有些不祥,更何况还是给二皇子居住。
二皇子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还是希望二皇子以后能平安活到老的。
皇帝又将这些地方一个一个指给林嫤看,一边道:“这里是以前魏国公的府邸,魏国公被夺爵,府邸被收了回来;这里以前是汤和大长公主的公主府,汤和大长公主住在这里时一直没能生下孩子,太宗皇帝嫌这里不好,另外给汤和大长公主建了现在的公主府;这里以前则是陈府,先帝元妻陈皇后的娘家。”
这四个地方都不算是好地方,一个住着被诛的祁王,魏国公府里住的魏国公则被夺爵,汤和大长公主住在原府邸则一直生不出孩子,而陈皇后当年被祁王哄着一起谋反,陈氏一族九族被诛。
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原府主都好好的,这些府邸也沦不到被闲置的下场。
皇帝继续道:“现在不宜大兴土木修建新府邸,从这几个闲置的府邸里选出一个来修一修再扩一扩,给小二做王府。”
相对来说,还是汤和大长公主的原公主府要好一些,至少汤和大长公主至今还福禄双寿,活到了七十岁,至于说生不出孩子,未必就是府邸的原因。
林嫤想了一下,指了指汤和大长公主的旧府邸,道:“这里好一些。汤和大长公主的府邸当年是照着亲王的规格建的,取这里的话都不用再扩了,修一修就好。”
当年太宗皇帝宠爱汤和大长公主,一应吃穿用度比照亲王爵,她现在居住的大长公主府,甚至比亲王府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