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嫤坐在床上,床上支了一张小桌,林嫤一边吃着膳房专给她准备的月子餐,一边浅笑着听穆清跟她说话。
穆清道:“……那些大臣们可真是,多少国家大事等着他们办不去办,偏偏为难一个后宫里的女人。”
自林嫤生产之后,朝中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突然提出后宫已经久没有选秀,后宫空虚,如今有的宫妃都是一些二十几三十多岁徐娘半老的老人,实在委屈了皇上。
皇上勤政爱民,英明神武,理应享受,所以应该选一些鲜嫩的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进宫来服侍我们伟大的皇上。
皇帝将所有请示选秀的折子都留中不发,然后说起了国库空虚。态度已经很明显,没银子,不打算选秀。
这些大臣们家中大概藏了几个很拿得出手的姑娘,正准备将最好的姑娘献给皇上,所以很不甘心,继续在朝中喋喋不休的提着要选秀。于是说着说着,突然就变成了弹劾她这个皇后善妒上。
说她入主中宫后,除了第一年选了几个歪瓜裂枣,至今未再举行过选秀。且在后宫独占皇帝,不许其他宫妃生下孩子,导致皇上子嗣微薄,没有贤后之德,也无母仪天下之范。
穆清眼里有几分讽刺道:“皇上现在有六位皇子五位公主,若是这都算是子嗣微薄的话,当年太宗皇帝膝下只有先帝和汤和大长公主两个孩子,该怎么说?至于说不让后妃生子,那更是无稽之谈了,难道二公主和五皇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这两位殿下难道不是娘娘入宫之后出生的。”
林嫤笑着道:“不过是个说辞罢了,他们不满本宫,就是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
皇帝接连停了两届选秀,原本去年又该是选秀之年,一些打着送姑娘进宫主意的大臣,对她大概是真的有些不满的。
外面都传是她这个皇后不想新人进宫来争宠,所以给皇帝吹枕头风不让皇帝选秀。
这前一句话也不算错,她的确是不希望有新人进宫。至于说她给皇帝吹枕头风,当一个男人起了纳美的心思的时候,她就是吹什么风也没用。大臣们不会不知道,但他们不敢对皇帝表达不满,自然只能将矛头指向她这个皇后。
林嫤又道:“由着他们去吧,重要的不是他们怎么想本宫,而是皇上怎么想本宫。”
皇帝说她是贤的那她就是贤的,皇帝说她是妒的,那她就是妒的。
若是皇帝提出要选秀,她不会阻止,但让她为了一个贤名,主动提出选秀,她才不干这么不利己的事情呢。
穆清又指了指昭阳宫的方向,道:“那一位娘娘最近也有不少动作呢,昭阳宫服侍的人最近换了一批,昭阳宫还大手笔的给她们裁了新衣裳。”
林嫤“哦”了一下,问道:“都换成了什么样的?”
穆清道:“这模样各种各样的都有,但都一个字,漂亮,姿色就是跟一些宫妃比也不逊。”穆清又笑了笑,道:“听说连浣衣局都有宫人被翻出来调到了昭阳宫伺候。”
吴贵妃的心思一向都简单,反正无论如何她也得不了宠,与其看着她得宠,她干脆就让别人来分她的宠。
她这一举未必能留得住皇上,但至少是个机会。加之她现在坐月子不能伺候皇帝,谁知道皇帝会不会突然心血来了,想要找一个人宠一宠呢。
穆清又道:“奴婢看朝中突然重提选秀,还有一些大臣弹劾娘娘的事,怕也少不了那一位的娘家的手脚。”
林嫤道:“皇上不是喜欢被人左右的人,他们做得越多,皇上会越厌烦。”
朝中弹劾林嫤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很久,在皇上发怒革了一个参与弹劾的大臣的职之后,渐渐的也就消停了。
到了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而林嫤正好出月子。
林嫤让人给自己洗头洗澡的时候,听着外面的知了声,真觉得她生产在了好时候,若是再早一点,天气冷,若是再晚一点,天气热,四月的时候不冷不热刚刚好。
不过林嫤摸着自己的肚皮,也有烦恼——她的腰除了怀孕的时候,还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粗壮过。
虽然慕叶跟她再三保证,只要过上三个月,一定能让她恢复成腰肢袅袅,但她仍然还是有些免不住的担忧——万一她的腰收不回去了怎么办?
珏公主和桓小皇子的满月宴虽然没有大办,但还是请了一些内命妇和外命妇在长坤宫开了十几桌的小宴。
而在满月宴上,林嫤也终于看到了吴贵妃新换上的宫女。
宫人通报吴贵妃来了时,她身后跟着的除了玉簟之外,一溜的全都是粉嫩嫩的美人,环肥燕瘦,各种模样的都有。
低着头跟在吴贵妃身后款款走进来时,林嫤差点以为是选秀,就连胡淑妃和王婕妤都忍不住相互对视了一眼。
林嫤并没有过多过问,在吴贵妃给她行了礼之后,直接让她坐了下来。
倒是胡淑妃,忍不住笑着道:“贵妃姐姐,您身边这些伺候的宫女倒是面生得很。”
吴贵妃撇了她一眼,然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才道:“一回生二回熟,淑妃多见几次可不就是熟了。”说着瞥了一眼身边的宫女们,又笑道:“说不好这些面生的宫人里面,以后能有一两个成为你我的姐妹呢。”接着看向崔贤妃,道:“你说是吧,贤妃?”
崔贤妃皱了皱眉头,道:“等她们有了这个福分再说。”
胡淑妃心里不屑起来,故意带着这样一群漂亮的宫人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