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进来,对皇帝和林嫤先行过了礼,然后道:“皇上,娘娘,六皇子三天后才出发,这三天臣还是六皇子的师傅,让臣继续教导六皇子吧。”
皇帝听着点了点头。
桓小皇子笑着道:“我还以为要走了,我这几天能偷个懒呢?”说着又对林英道:“外祖父等一等,我去拿我的剑来。”
说着跑进殿内去,在一个大箱子里面翻了翻,将已经装箱的剑翻了出来,然后又跑出来,对林英道:“走吧,外祖父,我今天要跟外祖父比一场。”
林嫤叮嘱道:“你们练完了,让桓儿回长坤宫来用膳。”
桓小皇子跟着林英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知道了。”
桓小皇子走后,林嫤和皇帝跟着回了长坤宫。
坐在御驾之上,林嫤还是忍不住的流泪。
皇帝叹了一口气,从她手中拿过了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然后道:“别哭了,我也舍不得儿子,但是我们要相信我们的儿子。”
林嫤有些恨恨的道:“舍不得还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让他大一点再去不行吗?十六岁,等他十六岁了再去。不,哪怕再过两年等他十四岁了再去。”
皇帝叹道:“现在去是最好的时机。等再过两年,战事已歇,桓儿难以立军功。没有军功,桓儿想要执掌兵权难以服众。”
林嫤掐着他道:“那也不能将这么小的孩子送到战场上去,哪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皇帝拉过林嫤的手,道:“元元,你要明白我也是为了桓儿为了昭儿好。你有两个儿子,日后太子登基,或许会善待他的兄弟。但是桓儿和昭儿都与太子隔了二十几岁,年纪与长宗差不多。日后若是太子的儿子登基,朕却不能保证他们会善待自己的叔父。”
林嫤幽幽的道:“我从来没有希望过桓儿或昭儿会与太子或太子的孩子争什么,如果是这样,让桓儿和昭儿不要去执掌实权,只当个太平王爷不就好了。”
皇帝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除非连你林家都主动献出所有兵权。只要你的娘家还有兵权在,长宗可能永远都不会放心。若是此时,桓儿或昭儿只是个闲王无能之辈,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他们只会更危险。所以你的孩子里,一定要有一个人立起来,保护他的兄弟姐妹。桓儿是我与你的长子,这是他的责任。”
就像当初他放手让太子去培植他的势力,让他成长到连他也撼动不了他的太子之位一样,他现在也要让桓儿去培植自己的势力,为的是以后谁都不能要了他们的命。
林嫤道:“但皇上有没有想过,若是桓儿手里的权力太大了,以后太子的孩子登基,一样也会对皇权造成威胁。”
人的野心是会随着权力的增大而增长的,就算是她的儿子她也不能保证在他手握兵权之时,一定能安隅一方对皇位一定没有任何的觊觎。就像皇帝说的,太子登基,桓儿与太子感情好,或许不会起这个念头,太子也有能力能辖制住桓儿。但是等到太子的儿子登基呢?
长宗现在看起来并不出色,甚至显得懦弱;长业的性子过于温和不善于争夺,对皇位也没有企图;长欢太小还看不出资质。
倘若有一天,桓儿看着不如自己的侄儿登基,而自己手握权力,谁能肯定不会起什么心思。而那时候皇上走了,太子走了,大概她这个母后也不在了,谁还能管得住他的野心。
皇帝没有说话。
显然这样的情形皇帝是想过的,但是却是在逃避。或许在他潜藏的心里,孙子不如儿子在他心里来得重要。
皇帝叹了一口气,握紧了林嫤的手。
回到了长坤宫之后,林嫤吩咐慕枝道:“把本宫前几日做着的衣裳拿出来,本宫趁这两天做好。”
慕枝道了一声是,然后去将她的针线筐子拿了出来,上面有一件没有做完的袍子。
林嫤的针线算不上好,但是衣裳还是能做的。她将衣裳拿在手里,一针一针的穿着,穿一针脸上便暗淡几分。
而在另外一边。
林英和桓小皇子比试着剑,七十招过后,桓小皇子被打倒在地。
桓小皇子摔在地上,但是却没有生气,转过头看着林英,笑着道:“外祖父,我输了。”
说着将剑插在地上撑着剑站起来,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
林英道:“不错了,比上次进步了不少。上次你只能和我过六十多招。”
这个外孙在练武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被认为林家这一辈里最有天赋的承升,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只能跟他过到五十多招。
两人练完了之后,走到旁边的石阶上坐下。宫人送上了水来,两人喝过了水,林英又吩咐道:“去了西北之后,每天亦不能懈怠练习。武艺这东西,一天不练就要荒废的。”
桓小皇子道:“是,我保证天天练习。”
林英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殿下从五岁起,臣便教导殿下功夫谋略,至今七年,能教你的臣都已经教你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在实践中领悟了。”
说着将手上拿着的一把剑递给他,又道:“这把剑跟随臣多年,杀敌无数,锋利无比,就如同臣的老朋友一样。臣如今是闲赋在家,留着也是浪费,便赠给殿下吧。”
桓小皇子接过来,剑稍已经陈旧,但一点不妨碍其身上的沉重。
他将剑从稍里拔出一截,玄铁的寒光力射出来,几乎要刺瞎人的眼。不用说桓小皇子也知道,这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