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小皇子离京后,林嫤有几个月都提不起劲儿来。
连操持宫务也提不起劲儿来,全交给了太子妃去操持。
桓小皇子到了西北之后,倒是常常写信回来,写了西北的风光,西北的战事,以及他在沙场上的激湃。
桓小皇子到了西北之后,林承升等人本并不准备这么快让桓小皇子上战场,但桓小皇子却坚决要去。
后面桓小皇子甚至独自领了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去对战胡人一支七千人的散兵,最后赢了。这是桓小皇子第一次独自打胜仗,大约是过于高兴,打完仗回来后便激动的给林嫤和皇帝写信。
皇帝看着儿子的信时,放佛在信中都能看到儿子打了胜仗的心情激动和斗志昂扬,信中写道:“儿子刚到西北时,连军队里的小兵都不相信儿子是来打仗的,私下里都说父皇让儿子来西北是来蹭军功的。且对儿子来西北颇有不满,觉得儿子在西北,他们要一边打仗一边还要分神保护儿子这个皇子。儿子想要争辩,却无从争辩起。直到儿子打了这次胜仗,大家都对儿子刮目相看,晚上喝酒的时候,原来瞧不起儿子的将士亲自提了酒来跟儿子道歉,说儿子是位好将领,不是来战场溜达一圈领了别人的军功就回去的龙子凤孙。那一刻,没有任何事情比儿子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更令儿子高兴的了……”
随信送回来的还有一把胡人的金错刀,说是从他打败的胡人身上缴下来的,特意献给父皇。
皇帝看着儿子的信,一边是欣慰,但另外一边却又是担心。
让万公公研了墨,自己亲自给儿子回了信,信中一言一语的叮嘱,打了胜仗亦不可骄躁,不可自负,要不骄不躁,对战场保持敬畏,完事以保重自己的性命为重。
而林嫤看到信之后,却是感觉不到任何的为儿子高兴,只剩下担惊受怕。
而后几个晚上没有睡好,接着便病倒了。
林嫤多年没有生病,这一病却显得有些来势汹汹。各种汤药灌下去,就是不见好。
太医来看,也只说她这是心病引起的,心病解了身体的病才能痊愈。
胡淑妃奉了皇帝的命来劝她,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嫤,忍不住叹道:“娘娘,您这样不成,您就是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几个孩子着想啊。您不能只惦记着西北的秦王,几个公主和昭小皇子就不管了。”
说着又劝道:“娘娘找些事情来做吧,少思少想一些,病也就好了。”
林嫤从床上叹着气,道:“本宫何曾不想,于本宫来说,瑞儿珺儿珏儿和昭儿几个孩子总还是在本宫身边,本宫能时时见到便心里安心。可是桓儿,他远在西北,本宫一闭上眼睛,就怕他在西北永远也回不来了。”
胡淑妃笑着劝道:“娘娘放心些吧,秦王自小是多聪明伶俐又有福相的一个人呐,定能一辈子平安无事富贵无虞的。”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了细纹。林嫤转眼去看,甚至发现了她头发上有了一根白发。
好像一瞬之间,林嫤才想起来,胡淑妃也是四十好几了,已经渐渐老了。不仅是她,连皇上、连她,大家都开始老了。
孩子渐渐的长大,替孩子操不完的心。
胡淑妃并不知道林嫤此刻在想什么,继续劝道:“三公主明年就要出阁了吧,娘娘也该要现在替她操持起来了。姑娘家的嫁妆,出阁要准备的东西多得很。”说着又笑道:“三公主可是皇上的嫡长公主,娘娘难道想让她到出阁的时候什么事都匆匆忙忙的。”
林嫤拍了拍脑袋,叹道:“是,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子连瑞儿都要出阁了。”
宫人端了药进来,胡淑妃又服侍林嫤喝过了药之后,这才告退回去。
等出了长坤宫之后,胡淑妃领着自己的宫女在走,她身边的贴身麽麽忍不住跟胡淑妃说道:“看皇后娘娘这样,也是让人同情得很。说起来也是皇上狠心,怎么忍心将才十二岁的秦王送到西北去。”
胡淑妃转头模样凌厉的撇了她一眼,声音寒道:“你胆子长肥了你,竟然敢编排皇上。”
麽麽连忙低下头去,请罪道:“老奴嘴贱,望娘娘恕罪。”
胡淑妃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提醒道:“本宫知道你和本宫亲近,所以才敢在本宫面前这样说,但毕竟是在宫里,你在宫里呆了一辈子了,该知道多少要有些忌讳。”
胡淑妃明白,这个宫人伺候了她一辈子,跟着她进宫,从宫女变成姑姑,再变成如今别人喊她一声麽麽,比自己儿女陪着她的时候都多,所以平日里说话自然没有忌讳了一些。于她们这些宫妃来说,伺候了自己一辈子的宫人,有时候更像是一个老友而不是一个奴才,胡淑妃也不忍心罚她。
胡淑妃甚至回答她的话道:“不是皇上狠心,是皇上也有自己的心病。皇上今年五十了,先帝和先先帝都只活到了五十多……”
皇帝要是在活着的时候不安排好秦王的前程,让秦王能够独挡一面,以后保护母亲姐妹兄弟,皇帝恐怕死也不会甘心。所以他只能逼着秦王快点的成长。
麽麽沉默下来,倒是听明白了胡淑妃的话。说来说去,皇上就是担心万一自己驾崩之后,没人能护得住皇后和嫡出的公主皇子们。
而林嫤自从被胡淑妃劝过后,病情的确是渐渐好转起来。
知道皇帝跟林嫤说道:“昭儿年纪到了,也该送他去种痘了。”
然后林嫤一下子病好了起来,才想起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