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在为鸾皇面貌暗自吃惊时,鸾皇也始终在打量着了然,良久方才言道:“没想到我鸾国当代武脉传人竟是仿若云中仙子!”鸾皇话虽如此,但语气甚是阴鹜,让人听不出丝毫的赞意。
鸾皇金口一开,了然心中倒约莫有数了,此人大约是个性情极端偏激之人。
“鸾皇过誉。”了然淡淡回应,转而问道:“了然也十分有幸能得见鸾皇。只是,却不知圣上召见,所为何事?”
鸾皇大约也未想到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子竟如此沉稳,似是愈发不愉,但到底不曾发作,只是接着言道:“武脉近二十载不曾现世,置我鸾国气运于不顾,不知上代武脉现于何处?如今我鸾国正值多事之秋,既然武脉终于现世,自当从此庇佑我大鸾国运了吧?”鸾皇语气可谓咄咄逼人。了然见鸾皇竟是将鸾国之败势尽数归结于武脉缺席,心道此人果真厚颜。
只是,她尚未来得及回应,大殿之中却突然闯进一人来。来人在鸾皇面前毫无君臣之仪,只是一味兴冲冲地嚷道:“父皇,听说那武脉传人来了?”
了然打量了一番来人,却是相识的,正是曾于鸾军营中对自己有不轨之心的三皇子,也就是鸾国当今太子。
那太子显然是对了然还不曾忘怀,乍见了然居然惊喜地喊出声来:“原来是美人你啊!”
如此做派,完全没有太子之仪。奇的是,那鸾皇竟是丝毫没有出言指责。只是,了然观鸾皇神情,他又并非似是传说中那般对三皇子宠爱无度。鸾皇始终冷眼瞧着三皇子的言行举止,眼底丝毫没有温度,大约只是一味纵容罢了。
了然心中甚是诧异。这鸾皇瞧着绝对是个城府极深之人,只是却又为何如此放纵储君?难不成他甘心将大好江山交付到此子手中?
鸾皇见三皇子来了,竟不再纠缠之前的问题,只是淡漠地向了然道:“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朕就不打扰了。”言罢又向身边伺候的宦官吩咐:“传旨下去,武脉现世,今晚设宴于御花园,请各宫都来出席。另外”,鸾皇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了几分道:“武脉难得进京,就住在宫里吧,朕已经使人收拾好大殿了。”
不等了然拒绝,鸾皇便起驾离去。
来鸾宫后的遭遇,实则已然完全超出了了然的预期,鸾皇此人着实让她琢磨不透。此外,鸾皇要她留住在宫中,用意究竟何在?
而三皇子见其父皇走了,更是肆无忌惮,口中竟是满篇浑话。了然瞧他比起几年前来容颜更是晦暗了几分。按说他比云浣还要小上一岁,正当是风华正茂,却偏偏是如今这幅样子,大约是沉迷声色过久了。
了然对三皇子始终是冷颜相对,她如今并不惧他,只是让其纠缠不休也不免烦恼,因而低声呵斥道“请太子自重!”只是这三皇子却毫无自觉,大约他也不曾想过有女子会拒绝自己,如今见了然这幅清冷模样又格外新鲜,言行举止是愈发不堪了。
了然倒是想拂袖离去,这鸾宫虽然高深,但以她如今的修为,完全可以来去自如。只是,如真就这般走了,以那鸾皇为人,必定会迁怒义父一家。而且,了然此趟进京原本便是存着帮云浣探一探虚实的心思,自然也不甘心就这般放弃了。
只是,她如今对鸾宫布局并不熟悉,也不知鸾皇给自己安排的大殿在何处,一时竟不好脱身。踌躇之际,却听闻殿外小太监一声“容妃驾到!”只见一宫妆女子身后带着两名宫女,进得大殿来。被小太监唤作容妃的女子与竹夫人年龄相仿,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只是眉间隐隐锁着些愁色。
自她进得殿来,那三皇子竟是变了面色,然后似是万般不情愿地躬了躬身,喊了声“母妃”。原来这竟是三皇子之母。只见容妃皱了皱眉,厉声喝道“还不给我回去”。三皇子竟是极惧母亲的,闻言急忙低着头便出了大殿,竟是未再看了然一眼。
容妃母子间的这一出让了然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那容妃却仅温言向她道了句“武脉莫怪”,轻叹一声,便带着宫女离去了。
那小太监倒是留了下来,躬身向了然言道:“武脉大人,小人给您带路,去您居住的长荣殿吧!”这小太监正是之前了然进宫时为她领路的。先前鸾皇离去时,了然并未注意到他在殿外,却不知此时他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那容妃是你请来的?”了然约莫猜出了几分。
“武脉大人圣明!”小太监依然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丝毫没有居功之意。
了然心知,这小太监竟是相助于自己的。了然虽然心中有诸多疑问,例如这小太监身后之人是谁?珣王?义父?此外,那鸾皇与三皇子,以及三皇子母子间又是怎么回事?但瞧着小太监万分谨慎的样子,了然索性也未再多问。
看来势必要在这宫中待上些时日,想来这些疑问迟早会有答案。
小太监一路躬身行走,目不斜视,面不改色,却依然尽责地为了然介绍着宫中的布局,甚至还有意无意地为了然指出那些连接各殿却不太引人注意的小路。了然心中自是有数。就这般,两人一路行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这鸾宫竟是比了然之前预期的要大得多,且整个宫殿建制似是比鹰宫和番梨宫要规整许多,各殿风格统一,均给人华丽肃穆之感。纵向中心皆为主殿,分别有不同功用。而两侧的大殿则基本为后宫妃嫔所居住。
而让了然万分诧异的是,鸾皇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