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高的传统,调整座位一般是将桌子一起搬走的,这大概也是各个班轻易不调座位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姜景灏并不了解这情况,他以为排座位也就是搬搬书,最多就是十多分钟的事。
哪想到,被他呵斥的同学当时就不乐意了。
其次,高四的学生都是冲着来年的高考来的,他们来此刻不是混日子。
像常凯和周楠这样自甘堕落,自动要求前往角落位置的奇葩,整个班都找不出第三个!
绝大多数的同学,都会不由自主地选择最前面几排的位置,特别是前面几排中间的几个座位。
最好的几个位置,选择的重合度甚至超过15,光是一个座位就被15人同时选择!
这样的竞争力度,就算是填报高考志愿时,也相形见绌吧?
这种情况要是被经验丰富的班主任碰上,解决起来当然简单,直接用成绩单说话就可以了。
成绩差还想坐好位置?做梦去吧!
可姜景灏此前的成绩,一直都在他们班的中下游,他就从来没进过这样的圈子,所以也根本不了解内情。
然后他就单纯想要通过,同学们的身高和近视眼镜的度数,来解决多重选择的问题了。
这样一来,大多数同学就不乐意了,特别是被调剂到角落里的人。
因为心理上的落差,也让这些同学产生了各种奇怪的想法。
“我长得高、视力好,反而成了竞争的劣势了,这是由什么逻辑决定的?”
“为什么我要为长得矮、视力差的买单?他们长得矮、视力差,是我的错?”
“坐那几个位置的,是不是暗中和他有什么交易?”
“这孙子看起来大公无私的样子,却是道貌岸然!”......
快乐会传染,悲观的情绪又何尝不是如此?
几个失意的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着心中的不满。
他们显然已经忘记,他们昨晚是有多么支持姜景灏当这个班长,
他们显然已经忘记,他们是多么希望他们的座位能早一点得到落实。
结果呢?
他们的梦想,被如今的现实狠狠踹了一脚。
然后他们口中就只剩下了抱怨。
少数几个人的抱怨或许无足轻重,但各种抱怨和不满交汇在一处时,所有的抱怨声却足以让量变转化为质变。
于是,他们有了对抗“不公”的默契,或者说,他们有了对抗班长的底气。
他们以不变应万变,直接就将姜景灏当成了空气。
看着底下的同学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看着他们低声说着什么却无视着自己的安排时,姜景灏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他们的窃窃私语中有一股阴谋的味道,于是开始地搜索起常凯的身影来。
常凯此时已经搬到了新座位,他对姜景灏的安排似乎并没有不满。
他听到姜景灏念完自己的名字后,就从原来的地方第一时间搬到了教室后门旁边,也就是第一列的最后一排。
当然,在将几十斤重的书搬来这儿时,他也趁机【查看】了一群抱团的同学,还用【温柔提取】得到了1点力量。
此时,他正和坐在前排的周楠低声说着什么,两人蜜里调油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
“并不是常凯想篡权啊!”姜景灏看到常凯后,算是暗暗松了口气,而后又将目光看向几个正在抱团的同学,忍不住问,“你们是什么情况?怎么还不搬?”
他这话一出,顿时就引来了他们的此起彼伏的抱怨。
“我的班长啊!我虽没戴眼镜,但并不代表我视力好啊,您将我安排这么靠后......”
“班长大人啊,我现在坐的地方,还不如原来那儿好呢!”
“为什么调座位不搬桌子呢?他那椅子根本就没法坐!”
“班长,我也想坐得靠前一点啊。”......
听着他们的一声声抱怨,姜景灏立即就傻眼了。——合着大家都以为调座位是农奴翻身把歌唱啊?都以为这是打土豪分土地吗?
怎么办?
怎么办啊?
要是他遇到这样的情况,又会怎么解决呢?
姜景灏心中纠结着,于是情不自禁地再次看向常凯,却见那货此时正和周楠窃窃私语呢。
他们也不知道避避人!
姜景灏对他们吐槽了一句,心中更多的还是后悔,后悔自己昨晚不该和常凯抢风头。
要不是头脑发热一心要将常凯踩在脚下,自己怎么都不至于当这个破班长啊。
不当这个破班长,哪会有这么多事?
这个班的同学看起来一个个挺好相处的,可就是每一个省油的灯!
为这样的人付出本该用来复习的时间,值得吗?
姜景灏突然有种要撂挑子的冲动,恨不得立马就拍着桌子宣布,“老子不干了!”
可当初是谁毛遂自荐来着?
姜景灏势成骑虎,剩下的二十多个名单已经念不下去了。
因为念出来的名字越多,就意味着,会有越多反对自己的人!
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么纠结的时候,哪怕是在他落榜时,他也还能保持微笑。
可现在呢......
就在他最最无助时,常凯却霍然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说道,“班长,安排座位的事也不急于一时,要不然您多考虑两天?”
常凯选择在此时发飙,其实是想对姜景灏落井下石的。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在谴责姜景灏考虑不周,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