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媳妇狠狠啐了一口,咧着劣等胭脂,非正常红色的嘴角,哼道:“还不是你二姑那个烦人精?有她在,我在自己家都呆不消停,这不就为了躲出来图个清静吗?”
庄千落了然的笑笑,点头如捣蒜一般附和道:“可不是嘛!我这个二姑啊!可真是不让人省心。你说说,我明明都不知道她来,给四婶家两个弟弟送的月饼她也抢,真不知道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老四媳妇闻言好似终于找到了知音,抬手用力一拍庄千落的肩膀,感慨道:“说起你那二姑啊!那可真不是个物儿。”
“从前你奶奶就只疼她,有个什么好东西和钱,都放到你二姑的陪嫁里。那真是,就差没把心掏出来,也一并送给你二姑。”
“可是现在你看看!啧啧啧!别说养你奶奶,就是回来看你奶奶一眼,我都算她是个好样的!所以啊!你也别怪我对你奶奶不好,实在是因为你奶奶那心啊!都偏到了胳肢窝,我是心里不平啊!”
根本不用庄千落起头,她就自己往正题上聊。
庄千落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伸手一把拽过老四媳妇,避开其他人小声的说道:
“其实四婶,我也不是个傻子,奶奶是什么样子,她都在我家住了十几天,我又怎能不清楚呢!只不过啊!我爹到底是奶奶的亲儿子,虽然他去世了,可我也不能不要奶奶是不是?”
“可是若单养奶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总感觉亏得慌,所以才把爹爹那份财产给要了来。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老四媳妇挠了挠头发,顶着一张宛若白无常一般的脸,又距离近了庄千落一分,不太确定的反问:
“只要养你奶奶,你就肯把那份财产送给对方?可是……那房子和地可值二十两呢!你会有这样大方?”
庄千落仿佛被吓了一跳般,直直后退了三步,虽然她是被老四媳妇脸上的劣等脂粉呛得,却还是装作惊讶道:“四婶,你说什么呢?好端端的二十两,我干嘛白白送人啊?”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老四媳妇猜不到心痒痒的,急得都快发疯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把房产什么的都给奶奶,奶奶的手里有钱了,自然不会愁别人孝顺,这样的话,我不也省心了吗?若是奶奶有一天作古归天,那房产和田地自然还是我的,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庄千落再度露出一抹狐狸笑,那副精明慧黠的眸子闪呀闪,甚至要比天上的刚刚出现的星子还要璀璨。
老四媳妇闻言却是有些恼了,既然不给那岂不是在耍她吗?
于是老腰一扭,哼道:“别人又不是傻子,不给田地和房子,谁会去照顾那样一个刁钻的老妖婆?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聊了,你这孩子净做白日梦,浪费我的时间。”
庄千落也好像耐心耗尽,扬了扬手利落转身,然后仿佛对千城覆说一般,缓缓的道:
“唉!这人啊!脑子不会转弯,就是注定要受穷的。算了!相公,咱俩还是回卢叔家等着吧!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懂得的人自然会找上门,这其中的好处嘛!就给懂得的人好了,也省的我费心点拨,结果却连个好都没落下。”
老四媳妇一听这话,双腿立马就停住了,奈何她转身再叫庄千落的时候,庄千落却是头也不回的挽着千城覆走了。
她转了转眼睛,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想了许久,奈何到最后都没想明白,就只好直奔家里去了。
屋子里,因为庄二姑两口子今晚在这里住,才迫使她们一家四口要挤在一个炕上,两个孩子此时躺在炕上已经睡着。
此时庄老四正在地上用大海碗喝茶,咕咚咚一口口的,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喝出点什么滋味。
老四媳妇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否则也不会在外面呆这么久了。
她悄悄进了屋,坐到庄老四的旁边,直接伸脖过去把今天庄千落对她说的话说了一遍。
“我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给咱家送月饼,目的就是为了和你这个傻娘们下套。”庄老四阴沉沉的一笑,其内充满讽刺。
“那我们怎么办?”老四媳妇倒是不介意自家男人怎么形容自己,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那些家具和钱。
那些东西,可全是她的家底啊!
就这么给了别人,她已经心疼的食不香,夜不能寐。
庄老四沉思了一会儿,目光看向里屋紧闭的木门,仿佛要把那些已经剥落的油漆,再看掉一块才肯罢休似得。
末了,他讽笑道:“占了我的家产,还想让我白白给你看家?庄千落,你的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
老四媳妇闻言挠了挠头:“相公,你真觉得,庄千落会白白养着你娘那种烦人精?”
庄老四闻言猛地站起来,吓了老四媳妇一跳,之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的道:
“说你是个傻娘们,你还没个自知之明,这么明显的圈套,和老太太什么关系?”
“我可告诉你,这件事,你不许出去胡咧咧,也不许再插手,否则坏了我的好事,我给你开皮!”
警告完自己媳妇,庄老四推门就走出了正屋。
他的心里有事,睡不着就想到处走走。
其实庄千落和自己媳妇说的话,庄老四也是有些怀疑的,但是据目前的一切看来,却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当初庄千落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为了保护庄母和自己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