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伤他的心?你是准备支持你家主子,去当别人婚姻的小三吗?”庄千落终于将憋了一晚上的话吐出来,说出来之后果然舒服了不是一星半点。
奚术尘一直在帮她,她都知道。
他对她好,她更是知道。
可是就因为她都知道,所以她才会那样对奚术尘。
其实说是怀疑奚术尘,不如说她是想趁此机会,和奚术尘彻底一刀两断,绝了他那份不该有的念头。
心宽倒是不知道小三是什么,可是只要微微一分析,就可以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庄姑娘,你和千公子一直都是有名无实的不是吗?那奴才就斗胆说一句,既然还有选择的机会,为什么姑娘不选一个更好的?”
“我家主子要才有才,要钱有钱,要貌有貌,难道真的就不足以和千公子一较高下吗?最重要的是,奴才我伺候主子十几年,当真还没见他对哪个姑娘这样体贴,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过。”
“这样专一又不计门当户对的男人,就算放眼整个晗海国,想来也找不出几个。奴才就不明白了,难道庄姑娘是铁石心肠?就真的可以这样视而不见?甚至是存心伤害吗?”
庄千落闻言一愣,蹙眉问道:“连你都看出来了?”
那奚术尘岂不是更早就发现了吗?
可他……还是顺着她安排的路线,与她保持距离,放她离开了。
心宽无力一叹:“庄姑娘,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聪明的,好不好?”
这话哪里是夸她聪明?
明明是在说她笨嘛!
庄千落咬了咬唇角,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那张雌雄莫辨妖媚的俊颜,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就算是嗔怒时,依旧娇滴可人动人心魄。
可是再漂亮的外表,都不如一颗玲珑聪慧知进退的心。
心宽见她不出声了,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主子也真是傻,调动里手里所有的关系不说,本来身体就不好,为了帮你找到千公子,更是不眠不休的往外跑。”
“要知道,主子身有痼疾,最要不得的就是吹冷风。这哪里是在帮人?分明是在坑自己嘛!奴才照顾姑娘五天,回去再伺候主子宽衣的时候,发现主子又瘦了整整一大圈。”
“唉!本就药石无医的病,再不好好爱惜身体,将来可怎么得了?真不知道主子到底怎么想的,这世上未行婚配的好女子有那么多,他却偏偏要自己走上最崎岖的一条,这不是送自己去不归路吗?”
心宽的埋怨,庄千落自然是能理解的,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准备出声打断。
既然打算做个绝情人,那么就一定要绝情到底。
回到庄家的时候,杜风良已经去了东红园开工,杜霁景也去上学了,家里只有庄母和杜月美两个人,此时正在绣着什么东西。
家里气氛安宁祥和,看来奚术尘的信儿送的极好,全无一人怀疑她们俩七天未归是出了事。
“娘,月美,我回来了!”庄千落挂上恬淡的笑脸,迈步进屋语气轻松的打招呼。
庄母和杜月美手上的活儿一顿,抬头看她皆是一愣。
这才几天没看见啊!
庄千落居然胖了两圈,不仅脸圆圆的气色好的白里透红,就连这身子骨都强了许多。
虽然……那身衣服有点怪!
庄母也没多想,只是碎碎叨叨的关心道:“这么冷的天还往外跑,有没有冻坏啊?快上炕暖和暖和!”
她刚坐到炕沿上,庄母就追问:“姑爷呢?城里的活儿还没忙完?就你一个人回来的?”
庄千落点点头,顺着这话说下去:“娘,我也是担心你和弟妹,这才回来看看。一会儿我还要走,那边的事儿很急,忙完了咱手里就有钱了,到时候送霁景去城里读书,咱们一家也能过个肥年。所以家里的事儿,还要您操心,要月美多多照顾了!”
庄母闻言白了她一下,哼道:“这才进城几天啊?说话就这样不实诚了?跟娘和妹妹还说什么操心和照顾?你这样客气,是准备和我们划清界限吗?”
庄母说完忍不住笑了,就连杜月美都掩唇腼腆的轻笑。
庄千落原本还无比沉重的心,瞬间就消散在家人的笑颜之中。
为了这个家能继续这样安宁下去,她一定要努力!
交代完之后,庄千落就匆匆出门,转身就去找艾大爷,然后又是赶了许久的驴车,天黑不久总算赶到北坡村。
和秋枣姑与卢叔客套了几句,庄千落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侄女这次来,是想请卢叔和秋枣姑帮个忙的!侄女手里有一批货,必须找可靠老实不多言的人去做。至于吃住可能都要在厂房那边,月钱是每个月二两银子。”
卢叔和秋枣姑闻言,眼睛都瞪大一倍,彼此看了一眼之后,秋枣姑蹙眉反问:
“千落啊!不是姑想唠叨你,实在是你这月钱太高了!你到底有什么活需要人干啊?要干多久?反正农闲了,不如姑和你弟弟去帮你干吧!自家人管吃住就行,还要什么月钱?”
庄千落感激的握住秋枣姑的手,温声回答:“秋枣姑,这活儿如果想干,可能要干几十年,我总不好,把你和弟弟都扣下吧?到时候卢叔不跟我急才怪!”
秋枣姑‘扑哧’一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庄千落的头顶,开玩笑道:“没想到,我侄女这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