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还有一点人情,就不会连我爹死的时候都不来。”知道坏人可能是谁,庄千落反倒不气了。
杜姨摇摇头,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那你打算怎么办?”半晌之后,杜姨追问。
“昨天晚上,我把那个坏人的右臂和头都砍伤了,现在去找应该不难认出来。”庄千落只是这样一说,却稳稳的坐在炕沿上,完全没有去找人算账的意思。
杜姨见她这样垂眸想了想,问道:“你就打算这样算了?虽然你家现在养了狗也上了门闩,可这也不是万全的保障啊!尤其你家还把着村口住,一到晚上这周围没人,我真是为你们娘俩担心啊!”
庄千落用力叹了一口气:“可是昨天晚上我没看清楚到底是谁,只知道是个男人。到底是庄老大还是庄老四,我根本不知道。如果我现在就去他们那边闹,先不说那边的村长会不会护着他们,给不给我做主。”
“就说他们两个,明知道自己受伤,很有可能被我捏住把柄,也不会老实在家养伤等我去抓,我现在去也不过是打草惊蛇罢了。”
“倒不如我暂时不去,让他们放松警惕。等过一段,我再过去想办法验证坏人到底是谁,到时候再想个办法报仇,才不会让人再算计了。”
经过庄千落的分析,杜姨才算明白过来。
“哎!家里没个男人,这日子真是难过啊!”杜姨沉默了一下,又是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也是个寡妇家,可她家的三个男孩儿却都已经快要成年。
别人家就是想欺负她,也要掂量一下。
看到现在的庄母和庄千落,杜姨就想到孩子爹当年刚死的时候。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可这孤儿寡母的儿子到底有多难过,不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她们正说着,就突然听到一声咳嗽,紧接着庄母就猛地睁开眼睛,好像满力的弹簧一样,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落儿!落儿!”庄母嘶声力竭的喊叫,要多惶恐就有多惶恐。
“娘,我在这儿。”庄千落一把抱住庄母,柔着声音安抚受惊不小的庄母。
可是即使她再努力克制,身上的淤青还是因为怀抱庄母的动作,疼得她皱起了眉。
她害怕庄母看到,硬生生的挺过去,马上放开自己的眉头。
可是这一个动作,却是没逃开杜姨的眼睛。
被庄千落抱着,听着女儿的声音,庄母才算不那么恐惧。
伸手把女儿拉开,庄母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一遍,紧张的声音都在发抖,问道:“你有没有受伤?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庄千落脖子已经被衣领包起来,其他的伤都在衣服里,她也不怕庄母看。
“昨天晚上咱家跑进来一个‘畜生’,我正想把它赶出去,娘就被惊醒从炕上掉下去,之后就摔晕了。娘,没事儿了,都过去了,你别害怕,我也没事儿!”说着说着,她还偷偷给杜姨使了一个眼色。
庄母瘫痪不能出屋,一切来自外界的消息,都是杜姨告诉她的。
她当着杜姨的面儿说谎,就是为了告诉杜姨,这件事不能告诉庄母知道。
她已经瘫痪不能动,告诉她真相除了让她担忧害怕以外,什么都解决不了。
杜姨垂下眼睛,隐藏起眼里的泪花。
庄家的日子虽难,可是庄母却有了盼头。
庄千落终于懂事了!
听了女儿的解释,庄母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可是昨天晚上她除了听到打斗的动静,确实也不知道其他的。
庄千落见她一脸认真的思索,就继续给她宽心道:“娘,你别担心!咱家住在村口,过了丰收河就是大山,有‘畜生’跑进来也没什么稀奇的。你看,我特意买了一只狗,又给咱家房门装了结实的门闩,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了。”
“你的脖子伤到了,还受了惊吓,不能再操心了!你好好养着身子,否则做下什么病根就不得了了!”说着,庄千落就扶着庄母躺下。
庄母昨天跌到地面上,脖子扭伤严重不能动,所以庄千落放她躺下的时候,是极其小心翼翼的。
庄母躺下之后,才发现原来杜姨也在这里。
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忽略了老姐妹,转眸看着她,对她说道:“她杜姨,你什么时候来的?瞧我真是担心的糊涂了,连你坐在旁边都没发现。”
杜姨抬起头,努力勾动嘴角露出一个给她宽心的笑容,回答:“咱们姐妹俩这么多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我也是没事儿想过来坐坐,没想到你睡着,就坐下来和千落说会儿话。”
这还是第一次,庄母听说杜姨和庄千落聊天。
顿了顿,庄母问道:“我好像睡了好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杜姨转头向窗外看看,太阳都已经偏西很远,回答:“看这天色,应该都过了申时了吧。”
“难怪我都饿了。落儿,你晚饭做好了吗?”庄母不能动脖子,只能转眼睛去看庄千落。
庄千落立刻起身:“还没呢!我马上去做,娘你和杜姨聊聊天。杜姨,你今个儿也别走了,吃完晚饭再回去吧。”
庄母不说她都忘记了,她已经一天都没吃饭,虽然不觉得饿,胃却难受得紧。
庄千落跑到厨房去做饭,庄母听着她走远的脚步声,又转过眼睛看向杜姨,眼底的担忧无比清楚。
“她杜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告诉我个明白吧!”没想到,庄母是故意支开庄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