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瓦尔是一个极有原则,意志坚定的人。没错,他的确为贵族中流传开的堕落风气感到痛心,但他首先是一个效忠国王的骑士,然后才是贵族。
他当场拍板,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你有证据,哪怕把暴风城所有贵族全部扫光,我都支持你。”
杜克反而悠闲了起来:“不急!相比起扫平国内的蛀虫,你不觉得瓦里安才是关键吗?”
伯瓦尔眼睛登时亮得吓人,他几乎是饿虎扑食一般,猛地扑过来,死死抓住杜克的双臂:“你知道陛下的灵魂在哪里!?”
瓦里安的失踪,是伯瓦尔就任摄政王以来最大的污点,最深的耻辱!从瓦里安失踪,到再次被寻获,人却变成白痴,伯瓦尔的内心无时无刻不被愧疚所折磨。
先王把瓦里安交给洛萨,然后再交给他,他一直严于律己,恪守摄政王的本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事。如果不是为了撑住这个国家,伯瓦尔只怕早就自杀了。
现在杜克突然提起瓦里安的消息,你叫伯瓦尔如何不激动!?
“很凑巧,我在时间长河里回归时,看到瓦里安一些未来的片段。然后,我恰好是在精灵新主城泰达希尔回归的,离那地方不远,我尽最快速度确认了瓦里安的安全,他失忆了,不过身体状况倒不错。”
“等等!你确认的,不是陛下的灵魂……”伯瓦尔大吃一惊:“那我们身边的陛下难道是假冒的!?”
“不!他也是真的。瓦里安很不幸,中了某个存在的邪恶魔法,整个人一分为二了。大殿上那个怯弱、怠惰的人是他。在卡利姆多大陆上的那个瓦里安也是他。”
伯瓦尔张大了嘴巴,被这奇闻震得一愣一愣的:“为什么你不早说?”
进房间后,杜克早早支起了魔法屏障反窃听,但他还是作出一个‘嘘’的噤声手势:“如果我连这个都说出来了,潜伏在贵族里的那一位岂不是马上醒悟,猜到我已经看穿一切了吗?”
“那家伙到底是谁!?”伯瓦尔咬牙切齿,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一个神秘强敌渗透了进来,那绝对是他的失职。
杜克拍拍伯瓦尔的肩膀:“老哥,你的演技太差了,我不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可以放心把那家伙交给我。”
“我信你!国内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亲自带兵去接另一个陛下回来!”这一刻,伯瓦尔简直是个迷信杜克迷到疯狂地步的狂信徒,眼睛都带着星星眼。
杜克也觉得自己神棍过头了,不过有诺兹多姆帮他背书,谁也无法戳穿他。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扯,奈何伯瓦尔100相信啊!
“等等!瓦里安没有危险,你现在就去接他回来,只会破坏他的历练。”
“你说……历练?”
“对!历练!地狱式的历练,这正是瓦里安所缺乏的。瓦里安不错,所谓的不错,仅仅是以一个平庸国王作为标准。算不上明君,更不足以扛起联盟这杆大旗。我和安度因一直对瓦里安有很高期待,因为他有那个天份。”
“天份……吗?”
杜克抬头望向天花板,似乎他的目光穿过了虚空,去到历史的长河上方。在那里,莱恩和安度因两位先辈正在对他微笑着。
“我始终坚信,天份决定了一个人的成就可以达到的高度。要想达到这一高度,艰辛的历练必不可少。瓦里安有成为联盟盟主的天份,但他的青少年时期太顺了。”
“太顺了……”伯瓦尔的目光有点迷惘。
“你想想吧,现在的部落大酋长萨尔有着尊贵的出身,却整个幼年和少年时期都以奴隶角斗士的身份在角斗场里度过,几乎每日都要面对生死之战。另一面,他又真切地了解过人类的生活、社会和文化,有着远超兽人水平的见识和智慧。而且,部落前任大酋长奥格瑞姆一直在偷偷教导他,传授给他部落的精神。所以,才有了现在那位睿智而卓越的大酋长萨尔。”
伯瓦尔沉默了。
杜克说的没错,跟受过艰苦磨难的萨尔相比,瓦里安在20岁前总体来说太顺利了。那时候莱恩国王还没遇刺。尽管受过灭国之痛,但内政有杜克在支撑,对外有安度因在扛旗,头上还有着莱恩的庇护与教导。
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的瓦里安,也就比温室里的花朵好那么一点点。
作为一个大忠臣,伯瓦尔比谁都渴望看到自己主君的成长与蜕变。
“好吧,杜克你说服我了。但是我首先要确认陛下的安全。”
“可以,但我不许你过去,王家骑士团也不行。”
“为什么?”伯瓦尔大吼了起来。
“拜托,那地方不是圣骑士去的。你们身上的圣光简直是比黑夜里的灯塔还耀眼。就算你派普通骑士过去。那些满脑子正义和忠诚的家伙,很容易把世界当成只有黑色和白色,直接把事情搞砸。”
伯瓦尔懂杜克的意思了:“好吧!我让军情七处,外加安排一支精锐游侠中队过去。”
杜克满意地点点头。
从密室里出来,杜克坐上了他的专用马车,雷吉纳德和埃德温两个重臣,连同凡妮莎和索兰莉安两个侍女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身为大公爵,必要的排场还是要有的,马车车厢很大,每一边足够一个人舒服地躺着,而且固化了大量防护魔法以及反窃听魔法。
坐在对面的埃德温*范克里夫首先低头认错:“对不起,吾主,连王国内部混入了敌人的强敌都不知道。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