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路,如音选择了骑马。
陶衍不同意,可是如音坚决:“时间不多了,我们就别纠结这个,我真骑得不行要摔了,我相信以你的反应能力能救我的。”
这是她对陶衍说的话,然后翻身骑上了枭白。
俯身亲拍了拍枭白的脖子,她低声对它说:“小白,你的主人生病了,我要你带我去取药呢,你给个面子,乖一点别把我摔了啊。”
枭白原地踱了踱蹄子,如音笑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陶衍骑着上次她见过的那匹深棕色的骏马,领路先打马而去。
一路上都还顺利,正是落日时分,天际是漂亮的晚霞,如音却无心欣赏,谨慎地牵好缰绳。
她从来不认路,也不知道哪儿是西山,就管跟着陶衍走,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对于他来说或许是常事,对于如音来说,却是学会骑马之后实战的第一次。
那些不适都顾不上去管,盘旋的山路一直往上,她拉紧缰绳,边上不远便是悬崖。
终于在一处民宅跟前,陶衍下了马。
如音跟着下来,环视四周,这户民宅屋前屋后都围着竹栅栏,圈了好大一个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草,空气中能嗅到一种奇异的香味儿。
这一次,陶衍在竹栅栏门外就恭敬作揖:“两位前辈,陶衍今日又来打扰了。”
无人应答,如音朝远处望,看到似有人影晃动,便走了过去。
那边有条小溪,边上一个背影微驼的老头正在打水。
溪水很浅,可是老头打水很有技术,如音绕到老头跟前,“这位前辈——”
看到那人的正脸却一怔。
历经沧桑的脸上,眼眶的位置凹陷闭合没有眼珠。
“你是何人?”老头听到女子的声音,开口问。
“我……我是来拜访前辈您的。”如音收回注意力,笑着道。
“前辈,我来替你挑水——”她上前想要接过担子,那老头却一转身,挑着水往前去了,脚程并不慢。
如音赶紧跟上,套近乎:“前辈,我叫如音——”
挑水的老头却突然脚步一顿,鼻子嗅了嗅,说:“你身上有什么味道?”
如音穿着便服,往怀里一摸,只有夙微生给的银票跟她习惯带在身上的瓷瓶,里面是她自己配制的香露。
她掏出来,“说的是这个么?”她打开塞子。
一阵香气飘散,老头的神色似乎微微一变,复又挑着水桶往屋子的方向去了。
虽然他眼睛看不见,路过种植花草的地方却像是长着眼睛,都能避开么有踩坏,且精准地将水桶里的水倒入了大水缸里。
陶衍过来轻扯如音的衣袖,然后对那老人行礼:“陶衍又来打扰前辈了。”
“老七,我好像闻到了什么,让他们进来。”屋内响起另一人的声音,像是个老人,语调懒散,刚才那老头没吭声,径直入了屋内,陶衍跟如音示意,赶紧跟上。
“先给我说说,你今天带来的,是何人?”
内室又传来声音,如音有点好奇地稍稍探头往内室望,不知道是何人在里面。
“这位……是七王府的王妃。”
“如、如音给两位前辈问好。”如音赶紧打招呼。
“呵,镇国将军也的掌上明珠竟然来了这,老七,咱们也算是蓬荜生辉啊。”
被唤为老七的看不见的老头没有应答,接着有缓慢的脚步声从内室出来,便道:“我来替你看看,是不是生得真如传闻那般绝色无双。”
一道人影从内室出来,如音便抬头看,只见她面前的老人比刚才那个瘦弱些,衣裳的两侧袖子垮垮地垂在肩侧,空荡荡。
这个老头,没有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