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之中,孟澜衣坐着,施玉莹也坐在一旁。
如果不是皇后说去去就回,让如音留下,此刻她是肯定不会留在这里的。
这不,这会儿她只能到花圃边走动,看看那些在冬日依然没有凋零的花儿。
“刚刚我过来的时候,你们在聊什么?”
孟澜衣温柔的语调,问的自然是在场的施玉莹还有如音撄。
“贵妃,刚才我们正在听七王妃讲她回苍梧郡遇到的趣事呢——”
“说到这个——”施玉莹掩嘴笑,继而在孟澜衣身边轻声道:“贵妃,父皇最近正身体抱恙,七王爷得知后倒是立马赶回了,可是七王妃却独自留在了苍梧郡,这是该说七王妃对我父皇的身体不关心,还是说——偿”
正捻了一朵花在鼻前轻嗅,突然听到身后的话,如音手指间松开了花朵,站起来,转回身,望向凉亭里。
“太子妃想说什么?”
最讨厌那种在边上说闲话的了。
施玉莹有点顾忌,可看孟澜衣在自己身边呢,又故意道:“贵妃,玉莹可没有说错吧?现在宫中谁不对父皇的病情关心,可七王妃却让七王爷独自回皇都来,自个儿却留在苍梧郡省亲数日,至今才回来。”
“如果宫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那岂不是赶不——”
施玉莹没说完的话,被孟澜衣淡淡一扫的目光噎着,不敢再说,知道自己差点就是说了大不敬的话。
“谁说我就不关心父皇的身体?”
如音看着施玉莹,觉得这人真是,几天不教训,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忘了前些日子才发生的那些事了。
“我跟王爷才回到苍梧郡不久,王爷便接到了消息回皇都,却也没有跟我明说是什么情况。而许久没回娘家的我,想多留几日多陪陪爹娘又有什么不对?”
“我毕竟不能像太子妃一样,娘家就在皇都里,想要见随时可以见。我的父兄常年征战沙场,在外辛苦有谁知。”
“你——”
如音用这个反击,施玉莹一时语塞,心里气愤却发作不得。
孟澜衣轻轻抿了口茶,看向如音:“七王妃所言确实有理,不过,太子妃所说的,也不全错。”
“即使是已经身在苍梧郡,得知宫中情况有变,作为皇家的媳妇,是该第一时间随着王爷一起回来,毕竟,诏月没有任何人比皇上的龙体更重要。”
施玉莹原本就是抓住孟澜衣站在皇帝这边这件事,故意引起一个话头,引向如音,刚才被如音的话堵着,现在孟澜衣发了话,她的脸上便得意起来。
“是啊,贵妃,玉莹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只是玉莹嘴笨,没有贵妃说的好——”施玉莹讨好道。
如音看看施玉莹,又看向孟澜衣,唇角轻扯一抹笑,道:“当时得到消息,我也有问过王爷的,是王爷让我安心留在苍梧郡,说他自己回来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眸紧紧凝着孟澜衣,因此,孟澜衣脸上那抹稍纵即逝的异样,她没有看漏。
最近她总感觉孟澜衣对自己有些什么不一样,或许从很早就有……只是最近比较明显。
是什么呢,她感觉得到,猜不透。
可是现在,她似乎能确定,那是与御皇柒有关的东西——
明明他们两人从单独说话,也没有什么认识的契机,可是,她偏偏就是有了这样的感觉,说不上来。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是无中生有想太多而已,但有时候,也是很准的。
“要怪,只能怪王爷心疼我,没让我立即又再奔波一趟回来。”如音又悠悠地补了一句。
孟澜衣撇开脸,端起茶盏又喝了口茶,没说话。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么?
得了那人的心,还要在她的面前显摆,她握着杯盏的手气得有点抖,垂下脸才不至于让别人发现她脸色的不对。
她以往的淡定都去哪儿了?
向来面对任何都能从容不迫的她,此刻为什么只因为画如音的一两句话就被激怒?
皆是因为,与那个人有关吧……
“即使是七王爷说不需要回来,难道七王妃自己就没有个判断?不晓得事情轻重?”
施玉莹也见不得如音这得意的样子,这言语中的意思是她与御皇柒感情多好,想到自己与御景煊之间关系越来越差,又想到御景煊也是因为被这狐狸精迷了魂儿去才会对自己不理睬,她讽刺道。
孟澜衣也已经缓了脸色,再次抬起头来,听如音怎么说。
明明本来施玉莹跟皇后是一路的,有皇后护着,皇后离开了,她还以为这里剩下的三人应该是分属于三种不同的立场——
可是现在看来,怎么好像,孟澜衣也是站在施玉莹那边一样的了呢。
如音笑了,反问:“那劳烦太子妃告诉我,所谓的事情的轻重,重在哪儿?现在我回来了,看到只是父皇健康安好,确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或者说……是太子妃希望发生些什么——”
“你、你乱讲,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施玉莹的话被曲解,气急败坏扬声打断道。
如音依然笑:“没有就没有,那么大声干嘛,不用大声我们也听得到的啊。”
施玉莹气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看向孟澜衣:“七王妃故意曲解玉莹的意思,还请贵妃给玉莹做主——”
孟澜衣看向如音,语气依然温柔:“七王妃,都是一家人,别得理不饶人。”
这时,拱门处正有道身影走了进来,三人却都没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