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位会更加稳固。
而一旦京中出点什么意外,易贤失去世家支持,不得天子喜爱也已成事实,易北封地太远无法及时赶回,这张龙椅就是太子坐稳了。
“朕最近也在想这件事,没想到倒是和皇后想到一起去了,北儿早些年很吃了些苦,如今成婚建府,朕也想给他封个好些的地方,让他过去安稳过日子。”
天子屈起手指,在皇后递上来的小册子上敲了敲。
“封地棣州,以地为号,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差点没砸了手里正在搅和的燕窝粥。
不仅封地,而且还封王?
除去太子不上算之外,皇子之中,惯例都是要么封地,要么封王,很难有两个都捞到手的,掰着指头数数,目前为止也只有五皇子有这种荣宠。
但五皇子封的是贤王,以名为号,所以虽有封地,却仍留在京中,只是享了食邑而已。
但现在天子竟然打算给易北以地为封号?
那岂不是打算让易北真的去到封地?
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想让易北过得好,有大把的富庶封地可以给他,为何偏偏挑中棣州?
若是舍不得,那就和五皇子一样,封王赐地,照样也能在京城做个闲散王爷,终了一世。
安乐郡产盐,几乎整个江北的盐有大半出自棣州,何况棣州还有两个铁矿一个铜矿,朝廷前些年才收回了采铸权,那地界何止是富庶二字可以形容,那简直就是一半的命脉!
她怎么放心让易北跑去那里逍遥自在的称王?
“陛下怎么想起棣州了?“
不能急,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显露出自己的真是意图。
于是,皇后笑容越发温柔,手中动作越发和缓。
“棣州离京城可有些远,陛下可舍得?“
天子笑笑,侧头看了皇后一眼。
“怎么,皇后舍不得?“
皇后微微低头,把燕窝粥放在桌上,往天子的方向推了推。
“臣妾是舍不得北儿离京,这孩子怪不容易的,又乖巧懂事。“
天子看着桌上雪白莹润的白粥,唔了一声。
“朕就是觉得这孩子不容易,才想给他好好打算,棣州富庶,离京城又远,离了京城里这一摊子事,倒能在外面好好散散心,这孩子不比太子也不比他五哥,贵妃去得早,外头一个人都没有,也是可怜。“
皇后心念微动。
天子这是在变相敲打她,抱怨世家插手实在太过么?
“有陛下照拂,哪里算没人帮持,陛下说笑了。“
前些日子为保下太子,谢老也算是不遗余力了,天子有些小情绪,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朝中为易北说话的,就只有那些个新晋的寒门,毫无根基,虽然人多,到底成不了什么气候。
天子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皇后陪着天子用完点心,看看桌上堆得和小山一样高的奏折,很有眼色的请安告退。
果然是应该召江梨来探探口风,这事儿到底是易北自己和天子提的,还是只是天子一时兴起?
皇子府中的暗线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有关于易北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有关于朝政上的事儿是完全没有摸回来有用的,回回来报的都是易北在户部写剩下的玩意儿,都是归档记录了的,根本不用这么费心去偷。
再出言训斥的话,从皇子府书房里偷回来的东西就更没谱儿了,什么十一皇子写诗写废的纸啊,什么给皇上递的恭请父皇要注意身体的歌功颂德折子啊,什么皇子又和皇子妃去游湖,叽叽喳喳说了哪些肉麻兮兮的情话啊。
她一把年纪了,要听这些做什么啊!
养了这么一群人,全都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