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清找了块帕子为六姑娘擦擦眼泪,望着那红肿的眼睛,不禁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丫鬟都坐下来都别走了,我有话要问。”

一众丫鬟婆子这个时候精神抖擞,睡意被那女鬼吓得丝毫不剩,连连点头,“是。”

“六姐姐,你仔细同我说说鬼的事情。”

珍清抱着薄被,抓着毓清的手,眼神有些呆滞,慢慢说道,“一共来了三次,第一次是在珍宝居,第二次便是在僧一大师做完法事后,第三次便是在今晚,穿着白色~”

“姐姐同我说说女鬼长得何种模样就好。”至于外表今晚上早就看见了。

“脸色惨白就像是白雪,嘴唇通红就像是鲜血,嘴角留着血。”

毓清翻了个白眼,说了等于白说。

“嗯,姐姐瞧瞧,姐姐的丫鬟婆子可都在这里?”

珍清那飘忽的眼神哪里看得清楚,小白数了数道,“除了每日要回去照顾女儿的王婆子都歇在厢房的,九姑娘怎么了?”

“王婆子多大年纪?她主要负责做些什么?几时离府又是几时回府?家住在哪里?”

小白一噎,九姑娘这是在怀疑王婆子呀,当下就慌了,“王婆子不是这种人,王婆子是姨娘的结拜姐妹,平日里对姑娘最好。”

“我知道了,你把我方才的话回答就是了。”

小白想了一会儿,道,“三十岁年纪,负责姑娘的换洗寝衣,天黑前离府,天亮进府,就住在府外胡同一角。”末了又加一句,“王婆子是个胖胖的妇人。”

毓清想起刚才的身影,便排除了王婆子,不过事情就难办了,府里这么多人会是谁呢?

心生一想法,计上心来。

第二日,老太太心神不宁,连最爱吃的糕点都没用,和大太太密谋一番,瞧瞧是不是找到合适的人来府里求亲。

王姨娘带着满脸憔悴来到毓秀馆看女儿,眼泪刷刷地往下掉,她生了四个孩子,唯有珍姐儿活了下来,她视若珍宝,老爷也欢喜,如今却是出了这样的事,珍姐儿也留不得了。

毓清劝了一会儿王姨娘,“姨娘可是告知了父亲?”王姨娘一怔,忘了这茬了,“没有,我这就去写,让哥哥快马加鞭送去。”

毓清点头,不出意外晌午父亲就会请假回府。

毓清回到屋子里,等着王嬷嬷回来。

王嬷嬷擦擦额头上的汗,“如姑娘说的,四方居一间小屋子里放着姑娘说的衣裳和面具,那面具真是渗人。”

“按照那件衣裳缝两件一模一样的,一件红色的一件黑色的,天黑前准备好,奶娘能做到吗?”

王嬷嬷知道姑娘要捉鬼,便拍着胸脯道,“姑娘放心吧。”

一个时辰后,二老爷林穆夏回府,老太太将毓清喊了去,一阵寒暄后,二老爷急切问道,“珍姐儿到底是怎么了?”

“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老太太不悦几乎是骂着说出来的,“你去瞧瞧她,回来商议怎么办。”

二老爷一皱眉,显然是不舍得这个女儿,不敢当场顶撞母亲,只好应下,起身,“娘亲,孩儿告辞。”

毓清连忙起身福了福身子,“孙女告辞。”

老太太点了头,毓清追着二老爷而去。

往常二老爷见到小女儿什么愁事都消失了,今日却是不同,什么也没问。

毓清也道平常,因着珍清的事情,她也不好撒娇耍赖只好跟着。

进了毓秀馆,王嬷嬷便给二老爷见了礼,把姑娘拉过来,小声说着,“都准好了,姑娘放心吧。“

毓清一笑,点点头,抬脚往西苑走去。

珍清还在掉泪,二老爷眼眶红肿。

二老爷见到毓清嘴角有笑意,便叹了口气,这个小丫头还是个孩子心性见了父亲就高兴成这样,想到这里不禁后悔起来,不该将两个女儿扔在府里,应当接去亲自照顾着。

“爹爹。“毓清趴在二老爷耳朵上咕哝了几句,二老爷神情惊讶,几秒钟后,“什么惊喜?上次你的惊喜可令为父很不满意,你做的汤很不好喝。”

“上次是上次嘛,这次我一定让爹爹满意,爹爹到时候得来,一定得来,但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荣喜大哥。”

“好,都依你,依你。”二老爷觉得不过是孩子胡闹,就当是陪陪她了。

夜晚,毓清躺在西苑的床上数着手指头,房间里一只穿着黑色衣裳带着面具的“鬼”在游荡着,时而出门望望,另外一只穿着红色衣裳的“鬼”五大三粗,正躲在阴影里。绿菊和绿菊坐在地上装作睡觉,一切都如珍清在的时候一样。

“啊,鬼!”绿菊扯开了嗓子,放了信号,黑色的鬼也出现在窗外。

“鬼啊,饶命!”一群丫鬟喊了起来,有的还趴在地上装作起不来了。

女鬼显然是被黑鬼吓了一跳,主人没下这个命令啊,和一只黑鬼一起“作案”

“喂,你是这山头上的?”黑鬼说着,眼睛里露出不屑,本来还有些害怕,又看到女鬼投在地上的影子,便放心起来,“谁让你在这山头上混的啊?”然后推搡起来。

红鬼出场,大家又是一阵呼天抢地,晕倒了一大片。

红鬼身量大,鲜红的指甲格外渗人,女鬼见事情不对,撒腿就跑。两只鬼追着。

四方居早就派了王姨娘的人在那守着,见到三只鬼来了便上前捉住狠狠地揍了一顿。

“饶命啊,姑奶奶饶命啊。”女鬼只喊饶命,王姨娘示意停下来,因为这时候二老爷带着荣喜走进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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